第八章(1 / 3)

“走吧。”昆图斯语气平平,舒徽妜总觉得他好像压抑着什么,但她不敢多问。

随后两人快速离开了这个山洞,出来时,外面明亮的山林里连空气都异常清新,舒徽妜都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地呼吸过了,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

转头去看昆图斯的时候,舒徽妜才发现他竟然满身污泥,自己腿上刚刚被那个奇怪的东西缠住的地方也浅浅地覆了一层。

“人我找到了,在洞里被瑚虫吃了,就是刚才你碰到的那个东西。”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加沙哑,仿佛说话都要用些力气。

舒徽妜不知道那个漆黑的石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昆图斯这低沉的脸色让她没再去追根究底,许是那个可怜的孩子惨死于怪物之手,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吧。

“那我们该怎么跟他母亲交代?”舒徽妜小心翼翼地问。

昆图斯也确实不欲多言,只是答道:“他妈妈只是叫我来找他,我已经完成了任务。而且他是死在那些走私者手里的,洞里的瑚虫只不过是他们掩人耳目的东西。但没有摸清楚他们的底细之前,我们还不能暴露这些走私者的存在。”

虽然昆图斯说得很轻松,但舒徽妜隐隐察觉到这件事并不简单,走私者那边的情况她不了解,不过单单是马修母亲那里就已经不好交代了。

看得出这个村子里的人和之前在费际遇到的人一样,并不待见屠龙者,眼下没能把马修完好地带回去,肯定也会遭他们指责。

但想再多也无济于事,以她现在的处境,什么都帮不到昆图斯。舒徽妜尽量不让自己去想关于马修的事,盯着前面绵延而去的山间小路问到:“你没事吗?是不是那些毒气伤到你了?”

“你不用管这个,我们跟他母亲交完差就进城,你记得把蛋藏好,别露出马脚。”昆图斯双手放在裤子的口袋里,漫不经心地走着。

两人相顾无言,舒徽妜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又怕昆图斯现在的状况,再开口会坏了嗓子,也只好作罢。

回到那片农田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了,天边泛起橙黄,明明是温暖的颜色,舒徽妜却觉得有些凉。

金色的阳光照在翠绿的麦苗上,风吹过时,拢着夕阳的麦浪一阵阵翻过,整个麦田里看起来生机勃勃。

之前那群玩闹的孩子们似乎已经回家了,在外劳作的村民也三三两两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赶回去吃饭,只有那位眺望着大山方向的农妇一直等在这里,她的目光触及归来的两人时,眼中的希冀消失殆尽。

昆图斯走近她,从背包里拿出了那只沾着零星血迹和黑泥的鞋。农妇本想伸手去接,可看清这个东西是自己为儿子做的新鞋时,她愣住了,随后颤抖着收回手,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

屠龙者只要完成委托就会带着信物回来,如果是去找人,却只带回了物件,说明人已经不会回来了。

舒徽妜有些不忍见到这一幕,微微偏过头,看着不远处那座小山。斜斜的夕阳用残存的余晖照亮了西边的山体,为其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似乎也在为马修做最后的告别。

身后农妇悲恸的哭泣声几乎盖过了天地间一切声响,但昆图斯没有给她伤心的时间,冷淡地问她要剩下的委托金。

农妇似乎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她不愿意再出这份钱,原本抱着屠龙者也许能给她带回一个活生生的儿子的希望,可现在这样可怕的事发生在她眼前,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心平气和地与眼前这个冷漠的屠龙者交流,甚至把怨气也全部转移到了他身上。

之前没有消息的时候,她还能抱着一线希望等待儿子回来,可现在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她只能怨恨这个无情的屠龙者。也许在她心里,自己的孩子死于屠龙者之手,会比让她承认自己的粗心更好受。

“你不是屠龙者吗!为什么我的儿子还是死了!是不是你杀了他!”农妇喊得撕心裂肺,她甚至想要扑上前殴打昆图斯。

昆图斯一个侧身就躲过了农妇笨拙的袭击,她痛苦地摔在了地上,昆图斯冷冷地说:“是山洞里的瑚虫吃了他,你要是不愿意给钱,就自己去洞里看看吧,应该还能找到些烂肉。”

昆图斯衣物上还有马修鞋上的黑泥都佐证了这一点,虽然对于屠龙者来说瑚虫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但它于普通村民却也是致命的怪物。

这句话让农妇彻底崩溃了,她不敢去想死于怪物之手的儿子曾遭受了怎样的痛苦,只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昆图斯没有告诉她马修叔叔犯下的错,也没有提到关于走私者的事,毕竟这位不理智的母亲会做出什么事根本无法预测,在这里说出来对谁都不好,要是风声传出去,那群心狠手辣的走私者肯定也不会放过这个小村子。

农妇的哭声吸引了一大群村民过来,大家虽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个场面之下,所有人都对这个唯利是图的屠龙者指指点点,言语间唾弃与鄙夷全都传到了舒徽妜的耳朵里。

一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