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3)

还坐在小窗口上时,舒徽妜借着良好的视野给自己拟定了一条没什么人经过的路线,从码头最边上的那条小道出去,沿着两栋房屋中间的小巷子走,再从巷子里拐出去,应该就能到她之前和拜尔德一起走过的那条大路上去。

现在虽然她已经站不起来了,可没人发现她的离开,她还是缓慢地爬到了那条小巷子里。

此时手腕上血肉模糊的伤痕已经不再流血了,但沾上了肮脏的尘泥,疼得太久舒徽妜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而且腰背上的痛感成了她身上伤得最严重的地方,其他的伤几乎都可以被忽视掉。

她趴在地上低声哭着,也不知道那群人会不会找到自己,她知道她应该再跑远一点的,可她实在是爬不动了,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喝过水,此时的她嘴唇都干裂了,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痛到麻木的身体让舒徽妜根本无法再思考问题,此时的她只是在期盼着昆图斯的到来,只有昆图斯能将她从这样的境遇中救走,他每次都能来的,这次肯定也可以。

如果发生海难时,溺在水中被一点一点剥夺走最后一口气的绝望感是接近死亡,那么眼下的情景就是生不如死的体验。

这条小巷子里没有任何灯光,两边高大的房子也挡住了月亮的光线,舒徽妜只觉得浑身发冷,但有伤的地方又火辣辣地疼,两种感觉交织着折磨她,很快就让她陷入了昏迷。

地牢里很难感受到确切的时间流逝,昆图斯只能和席尔闭目养神,偶尔实在无聊时,他会拿出舒徽妜给的香肠吃两口,但是拒绝分享给席尔。

虽然不清楚具体到了什么时候,但空气温度的变化也能告诉昆图斯现在究竟是夜晚还是白天。

月圆之夜已经来了,他的判断究竟有没有错,一切就看今晚。

安静的地牢除了两人的呼吸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声响,也使得昆图斯能更好地感受到地面上的动静。没过多久,狼嚎声传进了地下两人的耳朵,狼人出现了,它正在慢慢长出强壮的肌肉和灰绿色的毛发,随后还有爪子和尾巴。

庄园里哭喊求救声不绝于耳,与那个只杀牲畜的原生狼人不同,没有自我意识只凭本能行事的次生狼人不会有任何类似适可而止的想法,它们只会破坏掉所见的一切。

但昆图斯和席尔并不打算出手相救,即使地牢的门对他们来说与纸糊的无异,毕竟他们的提议并不被这里的人所信任,那么做出了选择,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没过多久,一群仆人们推搡着跑进了地牢,冲在最前面的还有那位一身狼狈的子爵夫人,婕列娜在断后,但也不停地在向地牢深处靠近。

子爵夫人满身血污,她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脸部有个非常明显的咬痕,此时还在不断地往外冒着血。她跌跌撞撞地上前来,颤抖着手打开了地牢的门,恳求道:“救救我,屠龙者,快去杀了那个怪物,多少钱我都愿意给你!”

她口中的怪物不正是她财产的来源吗?

昆图斯觉得好笑,原本他们夫妇老老实实接受提议,查出谁是狼人后,也许他还能给出些折中的办法,让两人继续相安无事地生活下去。可他们就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宁愿相信一个徒有其名的女巫。

“我不是说过了吗,不听我的话就后果自负。不好意思,我留下来只是为了证明我没错,现在真相如何你们也清楚了,那就告辞。”

说罢昆图斯一把甩开跪在地上求他的子爵夫人,看也不看剩下的人一眼,大步离开了地牢。

地牢入口处,婕列娜正吃力地与狼人搏杀着,狼人迅捷又强壮,她的药剂又尽数被昆图斯给毁了,眼下根本不是对手。见昆图斯来,还有些喜出望外,可昆图斯管也不管那只狼人,只是在它要攻击他时给了它一脚,随后就离开了。

狼人正进行着无差别的攻击,但昆图斯跑得飞快,还是眼前的这个人更好对付,于是并没有去追击他。

好在昆图斯虽然愤然离开,但席尔还在,在任务完成前他只拿了定金,要等一切结束才能得到全额的委托金。

席尔并不是那种能以一己之力击杀那些强大怪物的屠龙者,但他经验还是很足的,只要不是原生狼人那种智慧生物,对付一下低智的怪物还是有些把握的。而且昆图斯临走前留给了他半瓶伯爵药剂,这是之前在对付那只原生狼人时没有用到的。

昆图斯回到城里,没有先回酒馆,而是把之前收集到的果瑞思掌筋卖给了城里最好的工匠,随后叫他帮自己做一双柔软的鞋子,女性穿的那种。

此时将近深夜,但康塔林城中心依然热闹非凡,波约酒馆的生意也一如往常。

昆图斯并没有在楼下停留,直接去了顶层的房间,不过越往上走他越觉得不对劲,渐渐安静下来的环境使他能更加精确地运用自己的感官能力,可那种不同寻常的安静还是让他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

打开房门,空无一人的房间瞬间令他急躁了起来。刚刚路过那个女巫住的房间时,里面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