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一架不起眼的飞机从海市上空飞过。

夜色如水，飞机倾斜的时候，一个清瘦的女生出神地坐在窗边俯瞰大地。

灯光像是萤火，房屋看似蚂蚁，这大概是天空给陆地上生存的人类给予的幻境。

那个女生叫陈小灵。她做飞机从Y国回到了Z国。

和陈小灵一起留学回来的，还有她很要好的朋友张星语。

张星语和陈小灵不是同一个专业，但是同个大学的室友。

她平时大大咧咧的，和有些慢热的陈小灵刚好互补，于是两人成为了大学时最好的朋友。

出了机场，张星语接了个电话：

“哦哦，嗯嗯，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陈小灵问：“你爸又派人来接你了？”

张星语的父亲在海市开了一家广告公司，家里很富裕。

他专门请了一个司机，姓陈，来接送他和张星语。

有一次假期，张星语邀请陈小灵一起回国去她家玩，坐的就是那位陈师傅的车。

“嗯！”

张星语左手托着行李箱，右手拿着从飞机上带下来的面包，咬了一大口，含糊地说道：“陈伯伯说他在南门那边的负二楼停车场，我们走吧。”

陈师傅开的是商务车，他见到两人后热心地帮她们把行李搬进了后尾箱。

车里，陈师傅问：“小星，是去市中心吗？”

“嗯嗯！是。”

车上一时无人说话。

陈小灵靠着车窗，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景色。

许久后，张星语像是受不了这沉默，主动挑起话题：

“喂，发什么呆呢？”

“啊？没有啊，我只是……”

陈小灵回头看着张星语淡淡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唉，我懂我懂，是为了许寒吧？”

许寒是陈小灵在Y国认识的男朋友，也是Z国人，和陈小灵她们不是同一个学校，比陈小灵小两岁。

“我知道你离开他很伤心，但是你先别伤心。”

陈小灵失笑，刚才的思绪被彻底打断：

“你想说什么呀？”

“我想说，为了庆祝我们顺利回国，我打算……”

张星语看向陈小灵，而陈小灵只是淡定地和她对视。

“……你真没意思，就不能期待一下吗？”

张星语的嘴角瘪下来。

“好吧，我打算带你去一家咖啡店。那家店还挺隐蔽的，我也是听朋友介绍才知道的。”

“这么晚了还去喝咖啡，”陈小灵略感无语，“你晚上不睡觉了？”

“什么呀，谁说了是去喝咖啡？”

张星语神秘地笑了笑。

“虽然说它白天是家咖啡店，但那只是它的外表！实际上，它在夜晚是个小酒吧。

而且听说酒很好喝，是现调的。你不是没怎么喝过酒吗？怎么样，去不去？”

陈小灵的眼神有些闪烁。

张星语连忙补充：“你喝醉了可以睡我家，我送你。”

陈小灵犹豫一下，问：“那你不喝酒吗？”

张星语：“喝呀。”

陈小灵：“那你怎么送我？”

“这不是还有陈伯伯吗？”张星语理直气壮。

“好吧好吧。”陈小灵扶额。

海市的一个小巷子里，两人跟着导航七拐八拐，终于透过一个有着几张阳棚餐桌的前院，发现了咖啡店的招牌。

两人进去后发现，店内和店外冷清闷热的感觉还真是完全不一样。里面空调温度刚好，暖色调的光线略微暗淡。

左边有个吧台，右边是墙桌，两边都配了高脚椅。走到里面还有几张四人桌，零星坐了几个人。整体给人拥挤却安全舒适的感觉。

两人选择坐在吧台。

吧台后的调酒师跟她们打招呼：“两位好啊，要喝点什么？”

陈小灵仰着头看了看上面的菜单，很快选好：“我要一杯曼哈顿，谢谢。”

“好嘞，这位美女呢？”

“嗯……”张星语有些纠结，“那就荆棘吧。哦对了，你们这儿哪款酒浓度高啊？”

“烈酒的话……”调酒师想了想，“爱尔兰之雾、午后之死、罗贝塔阿姨和僵尸的后劲都挺强的。”

张星语问：“小灵，你要哪个？”

陈小灵疑惑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喝烈酒了？”

“来都来了，不尝试一下吗？”张星语露出无辜的表情。

“况且，我们不是来锻炼酒量的吗？”

“是你要锻炼，我可没说。”

最后，嘴硬的陈小灵选了听起来很朦胧的爱尔兰之雾，张星语则选了符合她搞怪风格的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