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不住地往外涌，大颗大颗砸在地板上。她紧咬着嘴没有发出声音，却忍不住想：

他真的是我爸爸吗……

林小野大哭起来，莫名委屈，又感到屈辱。

体内似乎什么不可控制的能量在乱窜，无处发泄、烦躁不安，在内心升腾起愤怒，她噌得一下站起，眼神逐渐变得呆滞。

原本浅灰色的眸底里泛出暗色的光，眼神暗沉犀利下来，布满泪痕的脸上，莫名有种威压感。

她抬手，手背上不知青筋还是血管微微凸起，泛出青绿色，用力一抹拭去面上的泪水，在脸上留下几条红色的痕迹。

那脸本就因为哭泣呼吸不顺，有些泛青，此刻加上这些红痕，青红一片，凄惨可怖，有些瘆人。

她却只看着手上擦拭下的水痕，愣神。

忽然用力一甩手，手顺势就打在旁边的楼梯扶手上，伴着乓的一声，止住了动作，那扶手瞬间凹下去一块。

她却困惑不满，赌气般侧身就朝着那楼梯扶手推了一把。

哐啷一声响——

整条扶手弯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遥遥坠在楼体外侧，就快要掉下去，她却无所谓的收回手，嘴角一牵，似乎还露出个笑。

“什么声音？”

“喂喂，楼上的搞什么！！”

“不知道老娘我心脏不好，弄这么大声，想吓死我吗！” 楼下的大妈骂骂咧咧推门出来： “楼上干嘛呢！”

听到人声，林小野眨眨眼回过神来，如梦初醒般。

眼前歪曲的楼梯，整个向外倒去，因为不锈钢材质，只是极度扭曲，却并没有折断，堪堪挂着，摇摇欲坠。

——这楼梯怎么回事？

林小野感觉自己呼吸不畅，眼睛、连带着双颊都肿胀疼痛，想抬手触碰，却看见手背上泛着淤青。

拉起衣袖，连同手臂上都青紫一片，火辣辣地疼起来。

！！

——难不成，是自己推的？

“喂，谁在上面，听见没有！？“脚步声响起，似乎准备上来理论。

林小野瞬间清醒，试图收拾现场。

伸手想把楼梯掰回来，楼梯是某种不锈钢材质，延展性材质，她用力往回掰扯，那楼梯却保持着弯曲，纹丝不动。她急得留下泪来。

“咦，那挂着是什么？“踏踏踏，脚步加快，再转过一层楼梯，那人就能看见自己。

林小野又惊又恐，怕那人上来，更怕吵醒父亲，猛得往回一拉。扶手被拉扯得一整条往内靠，好在没有折断。在楼下应该也看不到了。

“哎，眼花了，什么也没有啊，刚刚怎么看到什么挂在外面” 就听那脚步声停住

“妈，吃饭了，别多管闲事。”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响起。

“什么叫多管闲事，都住在一栋楼，虽然现在住这里的人不多了，那声音也是扰民，我可以告他的！”这大妈继续道，却没有挪动脚步。

“……哦，你告吧，那我先开吃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脚步声迅速远去，啪嗒一声，门关上，声音也渐渐听不到了。

林小野死死盯着家门，再听了几秒，确认没什么动静，终于放松下来，放开手里紧握的楼梯扶手。

顿时只觉疲惫不堪，脱力跌坐在地。

又感觉头晕脑胀，大脑供血不足一般混混顿顿，只随手拢过地上的书包，枕在胸前。

靠在墙角就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听到母亲在叫她：

“小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