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魔息珥图看到玉书哭泣的样子，觉得很新奇，从没人敢在他面前哭，哪怕是魔息帝国的女子，也没有敢这般在他面前哭的人，停下了解腰带的手，魔息珥图抚上了玉书的脸，滚烫的眼泪从他的指尖滑落，心里不知不觉生出异样感，想伸手擦干她的泪，却终究没有把手伸出去。

魔息珥图看了玉书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

哭累了，就昏昏沉沉又睡过去了，本来就失血过多，又受到了惊吓，玉书都不知道魔息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鼻尖萦绕的，是药物的气息，抬眼望去，是一名侍女坐在炉子边给炉子扇着风，床边还有两个侍女，捧着衣物和头冠，看到玉书醒来，侍女们直接行礼“殿下醒了，陛下请殿下换上衣服，要请殿下看一出好戏。”敏锐的察觉出侍女们话里的幸灾乐祸，玉书忍住头昏的不适感，把沾了血的红衣换下，穿上了那身紫衣，紫衣上身，玉书才发现，这是个吊带+裙子+广袖大外套的组合，而且，挺露的。

吊带不够长而且胸这边露沟，走动的话会时不时露出一小节腰，裙子很长，压根不能提上去，而且裙子明显侧边开了叉，行动间会露出小腿，大外套的前襟也挺开的，想把外套交着挡一挡都不行，看到玉书换好了衣服，侍女们上来给玉书梳头发，银色的镜子里清晰的能照见人影，玉书发现自己脸色不太好，唇上也毫无血色，有一个侍女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拿出了唇脂给玉书擦上，不知那唇脂是用什么做的，颜色很深，让玉书想到了血的颜色，能隐隐闻到果香，唇脂一上，显得玉书起色好了一些，梳好头发后，侍女们直接把那状似藤蔓交缠在一起的纯金发冠戴到了玉书的头上，头冠的前面是一枚水滴状的紫色的晶石垂下，正落在玉书的额头，将头冠给玉书戴上的瞬间，有个侍女羡慕的看着玉书：“陛下对殿下真好，这个头冠可是陛下今早命人特意加急给殿下打造的。”玉书看了她一眼没有搭话，穿戴好了之后，玉书被侍女们搀扶着走了出去。

掀开帘子，就看到淡风武靖带着势安蛮等在了外面：

“殿下请。”

侍女们随即退下，淡风武靖走在前面，玉书缓缓的的跟在他后面，势安蛮押后，这架势倒不像是来请人，像是来押送罪犯的。

玉书看到那些侍女们幸灾乐祸的看着她笑，恍惚觉得眼熟，这几个侍女不就是昨天献舞的舞姬中的人吗？

等走到一处空地，玉书看到的就是被押着的苍羽秋冕，和被圈在一个地方，不知站了多久的雀陵幸存者们，看到玉书来了，魔息珥图迎了上来，一把搂住玉书的腰：

“你穿这身，果然十分合适，不愧是，我的皇后。”

玉书哪怕十分抗拒魔息珥图触碰自己，现在也无法推开他，头还有些昏沉的，身上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只能沉默不语。

魔息珥图随即看向苍羽秋冕：

“我要不死鸟之心。”

苍羽秋冕呸了一声：“我不会说。”

魔息珥图随即放开玉书，掏出刀子：

“这些人，都是雀陵台的幸存者，你要感谢玉书，是她提议，去搜寻幸存者，也是她，努力保下了这些人，他们才能逃过屠杀，但是现在，因为你，他们要死，我问一次，你不回答，我就杀一个人，你记住，他们都是因你而死。”

苍羽秋冕侧目，看着幸存的雀陵子民惶恐又惊惧的样子，心如刀割。

随即短刀一转，有一名幸存老人被割了喉，而后这十几人就像商量好的一般，围成了一个圈，将少年和孩子围在了中间，自己在外围护着他们。

这是玉书第一次看到杀人，殷红的血从脖子间喷发而出，老者一边捂着脖子，一边向着玉书的方向走了两步，随即，倒下，双眼睁得大大的，明明是白天，无端的，内心却生出凉意，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魔息珥图也看到了发抖的玉书，却移开目光，接着胁迫苍羽秋冕，这次，他从那些幸存者的包围圈里提出了一个孩子，那是一个才三四岁的孩子，他甚至还不懂事，有一个妇人想要上前抢回孩子，却被一脚踢翻，明白自己的无力后只能用哀求的眼光看着苍羽秋冕。

孩童稚嫩，并不明白自己身逢杀劫，甚至对着魔息珥图露出了一个笑容，魔息却无视了这个笑容，举起短刀，接着问苍羽秋冕：“上一个是警告，这个是凌迟，不死鸟之心在哪里？”

曾经亲眼见过雀陵台屠杀的惨状，苍羽秋冕哪里忍心看着这幸存的稚子被凌迟而亡，苍羽秋冕不免慌乱：

“住手！稚子无辜，我说，我说，不死鸟之心，在我儿身上！他已逃往金骑帝国！”

魔息珥图意外，居然不是在冠羽翡翠的身上，但是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便不会再留下苍羽秋冕的性命，随即快刀一转。

苍羽秋冕，身亡。

“那你也没有价值了。”

将刀子扔在了苍羽秋冕的尸体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苍羽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