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吻(1 / 2)

轻语小鹿一般的圆眼噙满了泪水,她自知自己此刻双眼通红,定是红肿难看。她亦不愿让宗熙知晓她已经了解他的身世,平白惹他忆起不好的过往,便将头扭向旁边,忙用手去擦拭眼泪。

“今日风大,我被风迷了眼,无碍的。”

轻语话音刚落,大殿内的门窗瞬间严丝合缝的闭拢了。

轻语刚抬起的手也被宗熙抓住,宗熙另一只手温热的指尖抚上了轻语的眼角,将她眼下晶莹的泪珠拭去。那泪水浸湿了他的指尖,平白在他心间荡起涟漪。

轻语白皙的脸颊泛起红晕,下意识要躲开宗熙的掌心,眼神也不自觉闪躲,支支吾吾的说道:“好了,你快起来吧。”

宗熙心中明镜一般,轻语刚才在说谎,不过他尊重她不愿说的心思,并未继续追问,而是缓缓起身,仔细打量起轻语桌前打开的书本。眼看轻语鬼画符一般的字迹,轻笑出声。

轻语眼看宗熙望着她习字的书本,再也顾不得其他,手忙脚乱的收拾起书桌上敞开的书本,可是忙中出乱,她紧张的想藏起这些,写满字迹的羊皮纸却不听话的散落了一地。

宗熙拦住了想要蹲下身子去捡羊皮纸的轻语,指尖轻抬,那些羊皮纸便整整齐齐的落在榻上的案几上,连一粒灰尘也无。

轻语自从开始学习魔族历史,便日日被逼着练字,可是魔界贵族文字自成一派,每一个字都繁复无比、又晦涩难懂。纵使她日日苦练,也依然不得章法,这才在宗熙面前丢了脸。

眼看轻语的脸越涨越红,宗熙生怕她受了打击,日后再也不敢练字,走到她身后,俯身将她揽在怀中,用左手拿起一张全新的羊皮纸卷,右手把着轻语抓笔,一笔一划的写下了“轻语、宗熙”四个大字。

“做精怪的人生漫长而无趣,动辄万年的寿数里,新鲜的事情也会变得越来越少。你不必苛责自己,让自己变得无所不能,按照你自己的节奏生活便好。”

轻语鲜少听见宗熙这般温柔的宽慰他人,她记得前几日去大殿找他,正好看见他在处决手下,原本跪地求饶的手下,眨眼间便化为了齑粉,万年修为瞬间消散。大殿之上跪着的众臣越发沉默,伏地的姿势也越发谦卑、虔诚,无一人敢妄言。

明明是这般杀伐决断之人,可是他却如此耐心待她,轻语如何能不动容,她仔细端详着眼前的遒劲有力的字迹,轻轻点了点头,想回头望他,让他知晓她已经释怀,不再试图苛求自己。

可是轻语估计错了宗熙与她之间的距离,猛一回头,她的唇便蹭上了宗熙的侧脸,轻语顿时吓得睁大了双眼,被吓坏的她一时忘了后撤,两人竟然都愣在了原地,保持了同样的姿势许久,都忘了躲开。

轻语湿润的红唇紧紧贴着宗熙的脸颊,冷静自持的宗熙一时间也不知如何解围,这般触感,他心神激荡,并不愿打断此刻静谧,便也将错就错,静待轻语作何反应。

轻语终于从惊愕中回神,匆忙向后撤去,可是此刻宗熙仍旧保持着在身后教她练字的姿势,轻语后撤的背脊遇到宗熙精壮的手臂,两人的距离仍旧拘泥于方寸之间。

轻语近距离望着宗熙那张刀削斧刻一般的脸,感觉自己心脏砰砰乱跳,声音极大,生怕被法力高深的宗熙听出端倪,她赶忙一个弯腰俯身,从宗熙怀中逃了出来,迈着慌张的小碎步,跑出了两丈来远。

可是当轻语站住脚步,望着仍旧保持着原来姿势不变的宗熙,一时间越发慌乱,不知该如何解释。她生怕被宗熙觉得她是个浪□□子,竟然对男子投怀送抱,赶忙解释:“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轻语这般慌乱,引得宗熙也慌张起来,可是他毕竟比轻语年长三万岁,故作镇静道:“你不必多言,我懂。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你好好练字。”

说罢宗熙不自觉的绷紧了身子,将背脊挺的板正,双手一挥调整了一下长长的衣袖,匆忙从轻语身旁走过,不带半分犹豫。

轻语不敢回身去看宗熙离开的背影,听见关门声,这才松弛了下来。她痛苦的闭上了双眼,自觉羞愧难当,可是她越是闭上双眼,宗熙的脸在她脑海中的形象便越发分毫毕现。她只得睁开双眼,在寝殿中紧张的来回踱步。

最后来回走了二三十趟,轻语的羞愧感却不减分毫,她痛苦的扑向了床榻,将脸埋进了被子里,痛苦的呜嚎出声:“我到底做了些什么!我日后还怎么有脸见魔君大人呀!”

宗熙站在门前许久,一时间也是心绪难平,听见屋内轻语窝在被子里发出了阵阵嚎啕,宗熙情难自已的勾起了唇角,他修长的指尖抚过被轻语红唇吻过的肌肤,心中的愉悦之情越发高涨。

他跟魔界众人说要娶轻语做魔后,本是权宜之计。

一来他不愿让魔族众人知晓他被天界镇压之事,使得他们群情激愤;二来他要寻个由头将与他法术捆绑在一起的轻语带回魔界,还要保她安全无虞,这才如此跟魔界众位长老说轻语乃是他认定之人,要娶她做魔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