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1 / 3)

Part 80

洗漱台前挂着一面镜子,虽然不能用“一定”这个词来形容,但“大多”家庭都会选择把镜子安置在卫生间。

这是为什么呢?而且说到底,人为什么需要镜子?

你掬起一捧水,让它们扑到自己的面颊上。自从进入秋季,除了街道上逐渐枯萎起来的树叶这种最直观的表现,蝉鸣声变得很少能听到了,还有就是,水管中的水温度愈发冰凉。再过段时间,就不能直接使用水管中的自来水了吧。

你抬起头,和镜中的自己对视。

为什么人需要照镜子呢。

(这个人是谁?)

(你是我。)

——为了确认,镜子中的存在是自己?

种族的个体对自我的认知往往来源于周围的同伴,因为放眼望去都是同样的「人」,最初对于自己是「人」的认知大概是从见到妈妈的那一刻开始的吧。然后模仿身边人说话、做事……

当看见倒映出来的镜像,才会发现自己和爸爸的区别,和妈妈的区别,和男孩子的区别,和女孩子的区别,和老人的区别——“啊,原来这个是我”。

“……我是谁?”

镜中的女人和你一同张开唇瓣。

“空条承太郎的妻子。”经营失败的婚姻。讨厌。

“空条徐伦的妈妈。”给了她欠缺的爱。讨厌。

“女人。”做出不检点的行为。讨厌。

“我是谁?”

Part 81

迪亚波罗来到起居室的时候,你正在盛味增汤。

和他的目光对视的瞬间,你拿着汤勺的手抖了一下,味增汤洒出了些许,“时间刚好,早饭我已经做完了,你去餐桌旁边坐下吧。”你说着,连忙用抹布擦干灶台边的汤汁。

荷莉妈妈双手交叠支住下巴,笑眯眯道:“好久没有吃你做的饭了,我很期待哦~”

你回以温和的笑容,“希望我的手艺还和您胃口。”

将最后一碗山药沙拉放上餐桌,你拉开座椅坐下。这是一桌标准的日式早餐,主菜是鰆鱼柚子烧,配菜山药沙拉,佐以萝卜金针菇炸豆腐煮开的味增汤,种类丰富,制作精细。

“那么,在开始之前……”空条荷莉的视线转移向一旁木桌上的相框。你和徐伦也一同看过去。

那是一张彩照,白发碧眸的老人戴一顶圆帽,对着镜头爽朗地笑着,看起来神采奕奕,一点也没有其他同龄人那种垂垂老矣的暮气。他的眼神清澈无比,据此能稍微窥探到他年轻时的风华,他如同孩童一般对世界的充满好奇的探求心哪怕到这个年岁也不减分毫。

“乔瑟夫爷爷……”你喃喃自语,不由得揪紧心口处的衣料。

‘少女唷,这是属于你的烦恼,在你敞开心扉愿意说出口之前,我是不会去追问的。但是,我相信那一天不远啦!’

‘还在想臭小子的事?荷莉就算了,就连你也……我说,干脆抛弃承太郎,和爷爷我来一次约会怎么样?论哄女孩子我可比承太郎厉害多了,难过的时候就应该去创造快乐的回忆嘛。’

‘不要妄自菲薄,你也是重要的家人。’

顽童一样的,又十分亲切的乔瑟夫爷爷,被永远困在胶卷和油墨上,然后,随着时间流逝,慢慢褪去颜色,纸张也变得脆弱易碎,最后在风中连残渣也不会剩下。不,本来就是已逝之人,所以不存在二度「消逝」,接下来逝去的只会是尚留存于世的自身。

可是不管怎么说,一切都是为了自我安慰,毕竟死去的人永远不会再回来。

“那以后已经过了18年了……”空条荷莉双手合十,默默哀悼,在乔瑟夫欢快的目光下闭上干涩的双眼,“我永远不会忘记,爸爸为了我而葬身在埃及,已经过去18年了。”

从她的唇间逸出叹息。

“偶尔会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啊。”

快到,曾经一提起他就会泪流不止的自己,已经失去了再次落泪的能力了。

Part 82

你们告别空条荷莉后,走在前往车站的路上。

微凉的风传来秋日的气息,你看到漆黑的乌鸦在头顶的电线杆落脚,它歪过脑袋,无机质的玻璃珠一般的鸟瞳中映出你的身影。

从左到右依次是徐伦,你,还有迪亚波罗,三个人从矮到高并排而立。你牵好徐伦的手,在感受到右手被另一只宽大的手掌包裹住时,不由自主地挣扎了一下,然而很快这细微的挣扎被镇压。

罢了,这个距离不会被荷莉妈妈看到。认命一般的,你默许了被拉到迪亚波罗的身边。徐伦虽然不明所以,还是和你一道向右走了几步。

你总是这么容易妥协。

别过头,你结束了和鸟类暂时的对视。

“走吧,我们回杜王町。”

……

空荡荡车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