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威(1 / 3)

这一刻,九爷有种即将失去全世界的感觉,四哥是来阻挡他跟幽若的,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拆散他们。

年遐龄面露惶色,跟年幽若简单说了几句,便同奴才去了前院。

四爷这个正经主子这么快就来了,想必也是知道九爷在此,他此时前来便是逼着年家表明立场。

前院正厅,四爷端坐在上座,神情温和,看着不像是来找麻烦的,倒像是没事串门子。

他已经喝了一盏茶,安静的等着年遐龄,在见到他跟年羹尧慌慌张张的赶了过来,他脸色又阴冷了些许。

“奴才给雍亲王请安。”父子俩见到正主即刻行了主仆之礼。

“起来吧。”

四爷淡漠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浑身凌厉气势如冰冷的锋刃,无形中朝他们直直刺来,令人呼吸一窒。

年遐龄观察了四爷半晌,摸不准接下来的问话,他惊恐说道:“奴才不知王爷今日上门,未做迎接准备,望王爷不要怪罪奴才招待不周之处。”

四爷嘴边噙了抹冷意,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招待不周只是礼节问题,本王不会怪你,但一个奴才若认不清形势,这样的奴才该留着继续用,还是弃置不顾?”

话语虽严厉,却是用慵懒而圆润的声音说出来,让人莫名心生出威严而不可冒犯的感知。

已入深秋,年遐龄却汗流浃背,他胆战心惊说道:“王爷,奴才该罚。”

四爷语气放缓和了点,“你说本王是罚你一人?还是罚你们年家?”

年遐龄伏低了身子,肩膀微微抖动着。

这一点细微之处,四爷全都纳入眼中,他眉头紧皱,肃声问道:“一个没指望的奴才该杀该留?”

“王爷……”年遐龄的声音起伏颤抖,惧怕到了极点,年家一门上百条人命,不能丢在幽若一人手上。

年羹尧暗暗磨了磨牙,四爷这冷酷无情的处置手段,下马威立得比任何人都要老辣,已达到他自己想要的成效。

他逼着自己镇定了下来,恭敬的说道:“今日王爷大驾光临是年府的荣幸,如果王爷愿意留下来用午膳,酒桌上奴才跟您陪不是。”

四爷没给话,只是静静地品着茶,这么晾着他们,无疑又是对他们心灵上的折磨。

突然,一袭青影蓦然闪身到了近前,眼中眯笑望着他,“四哥可真会挑时间。”

四爷眸中换上了冰冷的神色,迎视着他,话语淡然,“我什么时候过来无需跟你报备。”

这话堵的九爷无法应对,愤恨的眼神像是着了火。

年家是他的奴才,主子愿意前来也是他们做奴才的荣耀。

他脸上挂着渗人的笑,此刻是恨极了四爷,沉默一会,他故作轻松道:“我与年家的交情不是谁两句话就能拆散的。”

他忽略了跪地的年遐龄与年羹尧,他们父子早已身处绝境,在主子面前被暴露出与别人关系好,这就是存心想逼死他们。

年遐龄额头上青筋一跳,伏地说道:“王爷今天怎么处置奴才,奴才都认了。”

四爷看着他们冷冷问道:“作为奴才敢与主子齐头并肩,你们年家敢藐视权威?还是受人胁迫?”

他明面上是在斥责年家父子,矛头的剑锋却是直指九爷。

九爷心中冷笑,“无情无义之人,用自己的身份强压制着别人,谁又甘愿忠诚于你?”

“本王的奴才难道会忠于你?”

“别端着你雍亲王的架子,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你?”

四爷不屑与他逞口舌之快,手中的茶杯“砰”的一声往桌上一放,抬眸,眼神好似利剑刺向年遐龄,肃然道:“摇摆不定的奴才对本王没用,至于有没有挽救的余地,全凭你一念之间。”

经过这一吓,年遐龄已是脸色惨白,为了保住一家人的性命,四爷说什么,他都跟着点头。

“本王就不在这用膳了。”四爷说罢起身,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府中的奴才只有几个守门的仆人惊恐万状的立于门边两侧。

四爷经过他们身边时,吓得都垂低了头。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院中的奴才才敢全部冒出头来。

偌大的年府冷清下来后,屋内只剩下寥寥几人。

四爷此次前来没有怪罪,让年遐龄父子也收拢了心思,不管他们是真的忠诚,还是屈于威严的逼迫,也不敢继续跟九爷攀交情。

团团紧簇的黑云瞬间皲裂开来,雨终于落下了,连绵不断好像没个尽头似的。

路上行人纷纷找避雨之处,小贩们慌手忙脚地收拾摊子。

天黑透了,年府大门外没一点光亮,九爷孤零零站在门前,在这个雨夜里,他像被遗弃的一个乞丐,浑身被雨水淋了个透,已分不清身上是冰冷还是伤痛。

“为什么上天要对我这么的残忍,为什么你会是年遐龄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