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玟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你自以为能彻底将我从你这里完全剥离出去，但你错了，你最多只能暂时忽视我罢了。你以为动摇了的人是我吗？不，一直都是你自己。”

良久，罗迷莫斯微微低下头，手中的剑依然顶在格洛芬德尔的脖子上。

她早就说过，她就不该在贡多林多待那么多年。

“先放开他。”她声音低沉地开口，不待炎魔抗议，便故作威严道，“别什么话都让我说两遍！”

那两只炎魔自然不服，合着费了那么大力气才抓住这精灵的人不是你，哪有随随便便就放了的道理？但它们也猜不透罗迷莫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再者军令如山，至少在明面上，罗迷莫斯现在确实是它们的顶头指挥者。所以两只面面相觑，犹豫了半晌后，还是一起收回了鞭子，只是心里对罗迷莫斯的恼怒又多了几分。

然而罗迷莫斯才懒得管它俩的心理活动，她跟勾斯魔格连带它手下的人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比起吃力不讨好地去巴结它们，她现在更头疼她现在该怎样才能去找图尔算账。你看，她总不能直接对格洛芬德尔说：“乖乖让开，我就不杀你。”

罗迷莫斯了解格洛芬德尔，或者说这些诺多精灵大部分都这德行，不撞南墙不回头，想说服或威胁他们改变主意比杀了他们可难多了，只要格洛芬德尔还剩一口气，恐怕拼了命也不会让她从这里再往前走一步。

换句话说，她只有两个选择：干脆点直接把格洛芬德尔杀了，自然也就没人拦着她了；但如果她选择不杀格洛芬德尔，就等于也间接放走了包括图尔在内还活着的所有人。

罗迷莫斯倒也不是非要把贡多林赶尽杀绝，虽然图尔杀了梅格林这事儿确实让她怒火中烧，但她还没失去理智到为了替梅格林报仇要把格洛芬德尔一块儿杀了的地步。

现在的问题是，她总不能在明明可以将对方一网打尽的情况下放水放的这么肆无忌惮啊，她要真这么做了，旁边这两只炎魔一定会一字不差地把这事儿报告给米尔寇和索伦还不定怎么添油加醋，到时候她别说想离开安格班了，米尔寇不扒了她的皮就不错了。

半晌，罗迷莫斯叹了口气，表情突然放软下来，甚至伸出左手抚上格洛芬德尔的脸，轻柔地帮他擦去鬓角处的汗滴。

“我也不是铁石心肠，不管怎么说，你我也朝夕相处了几百年，我又怎么可能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就这么杀了你呢？”

格洛芬德尔的脸都绿了。

“我是真不忍心杀你啊，”罗迷莫斯低垂的睫毛一扇一扇，轻声细语，温柔至极，“这样，只要你跟我走，我就饶你一命，怎么样？”

格洛芬德尔自被炎魔抓住后就空洞一片的眼睛此刻终于重新聚焦，他昂着头瞪着罗迷莫斯，像在瞪什么恶心的怪物。

“你做梦。”他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