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鬼胎(1 / 2)

赵灭资早听说了黄爱秋生病住院的事,不久前,他爹赵仁还因为他娘报复黄爱秋,把他娘的腿给打折了。

没有这一出还好,这场家暴的发生,使得黄家村里沉寂了十多年的风言风语比以往更甚了,大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势头。

传闻的内容不言而喻——黄爱秋趁夏庭松不在家勾引赵仁,两人不仅暗地里苟合,黄爱秋还怀了赵仁的野种。

对于这些子虚乌有的空穴来风,赵灭资自然是不信的,但对于他娘往人家里泼粪送花圈一事,他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冥冥之中他总觉得,如果不是他爹越界在先,他娘就不会做出那些过激行为。倘若他娘不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夏洁她娘也不会生病住院,村里人就更不可能毫无证据地乱嚼舌根了。

夏洁被他拽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

“你娘呢?”赵灭资关切地问。

“在医院,怎么了?”夏洁说。

“没怎么,她还好吧?”赵灭资有点紧张。

“我姐和二姑照顾着,天天打吊针,咳嗽得厉害。”夏洁说。

“你娘来医院,没给你生弟弟妹妹?”赵灭资不过十来岁,听了夏洁的描述,又想起村里人的污言秽语,直愣愣地问。

“你说啥?”夏洁被对方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赵灭资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忙道:

“我是说,没事就好。”

“神经病!”夏洁向来看不起别人吞吞吐吐唯唯诺诺,撇了撇嘴吐出一句。

“那个,你还没吃饭吧?”赵灭资话锋一转。

“额,嗯。”夏洁的肚子应景地叫了出声。

“走,跟我走,咱俩吃饭去。”赵灭资拉住夏洁。

“诶,等会儿,我还没和我姐说一声呢!”夏洁挣扎未果,只好大喊。

“吃个饭而已,用不了多长时间。”赵灭资说。

“大姨、忍冬姐,我回来了。”赵灭资推着夏洁进了靳海家院子。

“灭资回来啦,你姨父的烟买到了吗?”靳海他妈问道。

“买了,大姨你看看,是不是这个?”赵灭资将东西放在了茶几玻璃上。

“她是哪个?”靳海他妈和赵忍冬这才瞧见夏洁,同时问道。

夏洁被二人冷不丁一问,猛地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不甚光彩——她是被赵灭资拉来蹭饭的。

夏洁瞬间僵立在了原地:

“哦,我,那个,我是……”

赵灭资不尴不尬,握住夏洁的手腕就往屋里走:

“同学,街上碰到的,走丢了。”

“我几时走丢……”夏洁正要辩解,瞥见赵灭资的亲姐赵忍冬用一种狐疑的眼神打量自己。

下一刻,赵忍冬果不其然开口问:“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额,啊?”夏洁让对方瞧得很不舒服。

赵灭资察觉到了姐姐的疑虑。

尽管他很清楚,自家姐姐除了干活,平日里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一定晓得夏洁就是黄爱秋的闺女,但念在他姐和他娘母女两个很是亲密,他娘又视夏洁一家为眼中钉肉中刺,没准和他姐讲过不少歪曲事实的气话,而夏洁又是个犟驴脾气,互相认出对方总归不妙,连忙打岔道:

“大姨,我能留她吃顿饭吗?看着挺可怜的。”

“我才不可……”夏洁一语未毕,赵灭资拍了拍她的手背,挤眉弄眼示意她不要讲话。

吴玲眉心一皱,她没料到跟前这小子看着柔柔弱弱的,居然还学会了先斩后奏,奈何当着外人的面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只好勉为其难答应。

吴娟安排忍冬和灭资来到镇上,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吴娟表面上是这么和孩子们说的:

“你们那个不争气的爹前阵子为了区区一个野女人,把我的腿给打断了,多亏了你吴玲大姨和靳卫国姨父关系硬,你娘我才能在镇上看到好大夫。咱家也没啥值钱的东西,你们姐弟俩把这两提土鸡蛋送去好好感谢一下他们。”

吴娟的本意是想给忍冬找个人家。此举的出发点倒不是心疼闺女,只是当妈的眼瞅着儿子灭资一天天长大,又眼红黄爱秋的男人比赵仁有本事,还听说现在的世道竟然允许女孩子家家的念大学。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念那么多书顶啥用?到头来不还是得去别人家服侍一家老小。白给外人栽树乘凉!”

这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妇道人家尽管心存不屑,但看着黄家村里一个两个稍微有点本事的全往外头跑,就连邻村大字不识一个的二狗都乘火车出了省,走南闯北地搞回了许多新鲜玩意,听说这人还靠倒买倒卖什么喇叭裤牛仔衣之类的东西赚了不少钱。

吴娟的心里实在憋屈得慌。

“盼竹不成得靠笋。”她品咂着瞎眼老头讲的话,终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