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一直都不好闻，但是长时间待在这里头就会闻不见这种味道。王雪春就是依靠这法子，判断自己已经在医院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眼前一片漆黑，其实她自己也是才醒不久，车祸之后她的意识只是短暂的清醒了一会儿，之后就陷入昏迷，在昏迷中还迷迷糊糊的做了梦。

梦中和驴友一起爬上一座不知名的山，自己不小心踩空命悬一线，不靠谱的驴友在这个时候真的靠不住，一眼不看她只顾着逃跑，她也只能堪堪稳在危险边缘，心中暗暗发誓如果有下一次找驴友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在她无法坚持下去的时候，耳边突然有一道机械质感的声音响起：

【检测到你正处于危险，需要帮助吗？】

再之后，她醒来，脑袋里就有一个机器声。

她听着脑袋里咔哧咔哧嚼饼干的声音，不确定再问了一次：

【你说什么？】

【你快死啦。】吃饼干的声音含糊不清。

在她好不容易消化掉在悬崖命悬一线是梦境，自己是车祸之后一直躺在医院里这一个消息后，这个吃饼干的轻飘飘的丢下一枚炸弹，把她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魂儿又炸没了。

这个时候王雪春听见了妹妹的声音，她正和医生说着什么，语气不再平静，已经带着哭腔。

这个妹妹，不算她正统的妹妹，是她父亲出轨的结果，只比她小一岁。她和她一年都见不到一次，关系不好不坏，有时候路上及其巧合的遇见了也只是点点头。

所以对于她能在自己床头哭泣，王雪春还是有点惊讶和感动的。这个时候，吃饼干的又开口了：

【就是你妹妹撞的你。】

……好吧，刚才说的话收回。

【你为什么说我快要死了？】

【那你觉得人聚得那么齐是为了在你病房里开party吗？】

吃饼干的提高语调，很是无语：

【数据监测你这具身体的生命数值急速下降，能量已经难以维持你的一系列生命活动了。】

王雪春点点头，表示受教：【原来如此】

她无法看见外界的情况，只是安静的听着周围的声音，妹妹无法掩饰的哭泣，分不清是真情还是虚假。医生安慰的声音，满含歉意和惋惜，悲伤又苍白的情绪并不能感染她，她只是安静的听着。

脑袋里啃饼干的声音停止，似乎它也觉得这个时候吃饼干不太好，一时之间，除了哭泣和安慰，她的身边没有其他声音。

它观察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要问：

【你不怕死啊？】

她像是被叫回神，愣愣的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它问了什么：

【嗯…怎么说呢…】

她的话没说完，一人一统都听到了那尖锐的机器鸣叫声，王雪春再也不能说话，意识像是卷入风暴里，陷入黑暗。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才想起来还没有问那个吃饼干的机器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脑袋里。

………………

【穿什么？？】

【穿书。】

【谁？】

【你呀。】

荒郊野岭的小山坡，一眼望过去全是草，王雪春就坐在一片草地上，表情平静内心并不平静。

【这个梗火多久了？怎么还没过气啊？？】

无话可说，半天她才蹦出这一句话。

【什么过气？我这是拯救你！！】

它气鼓鼓的说完，语调突然一转，变得热情洋溢：

【亲爱的宿主您好，这里是‘世界管理局’穿书分局，我是你的专属客服999，接下来将由我全程带领，争取为您带来最满意的服务。】

这段话说完，它声音突然一垮，变得拽又臭屁：

【以上，就是我完整的自我介绍。】

王雪春脑袋里响起了包装袋撕开的声音，似乎是999又开了一袋饼干，她环顾周围，回味着它的那一段自我介绍，摸不着头脑：

【所以是什么服务？】

吃饼干的声音一顿，而后响起翻页声：【好像是……】

【…好像？】

它不确定的说法，让王雪春对它接下来说的话的真实性存疑。999不满意她的语气，嘟囔着自己在看文件。

等待它翻阅文件的时间里，王雪春由坐着变成半坐，手撑地仰头看天，半天等不到反馈又观察周围。

这里似乎是下山的路边，不远的地方有一条路通上下两边，路两侧开着一些细碎的花，王雪春还看见了一些不认识的动物在草丛之间蹦跳。

收回目光看自己，暗红袍子，一身琳琅，也不知道是借了谁的身。

三九半天没动静，王雪春听着它的哼哼唧唧，有点无奈：

【既然是穿书，你还是先告诉我这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