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行刑的日子，那晚凌寒看到了祭天阵的全貌，觉得一阵心凉，那时候她还不知道，祭天阵会是她的终点。

外面风很大，月明星稀，她坐在囚笼里，慕逾阳坐在囚笼外，就凭这，她就觉得慕逾阳永远也不会懂她。

“慕大哥，我要走了，明天就再也吃不到你做的素面了。兴许是我福薄吧，今晚连星星都不怎么亮呢。”外面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吹疼了她的伤口，慕逾阳将自己的外衣递给了她。她没立刻穿上，只是抱在怀里，好像拥抱了他一样。

衣服上有他特有的檀香气，她捧在怀里看了许久才穿上，一瞬间被包裹在檀香味里，好像还有他的温度在，很暖和。

慕逾阳看着她，猛地捧起一坛酒仰头喝了几口，凌寒看他眼睛通红，勉强笑了笑问，“这酒好喝吗，我也想喝。”

可是酒坛怎么能送到囚笼之中。

慕逾阳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好，你出来喝。

说着他就召出了命剑，凌寒看出了他的意图，这个结果也是她意料之中的，可她看着他笑意温柔，心还是猛地乱跳。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喝醉了，只好开口劝他：“慕大哥，你冷静一点，你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凌姑娘……不，念念……”风声呼啸，拨撩着他身上的白色衣袍，他站的笔直，被风吹乱的头发时而遮挡住他坚定的眉眼，他确实有些醉了，笑的懒散，凌寒呆呆的仰望着他，他轻声哄着她说：“念念，等出去了，做一个好人，好吗。”

“要时时刻刻心怀希望。”

凌寒听他说完低下了头，不知道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她眼里含着泪花，拼命点头。

“嗯！”

内心：只要你放我走我明天就向善。

远处的人声忽然嘈杂了起来，火花冲天，风吹得愈发旺盛起来，映亮了半边的天，那面的人都乱成了一团。

“快，快去救火！”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人们瞬间反应过来，往那个方向跑去，慕逾阳只是看着凌寒，没有挪动步伐。在所有慌乱的人群中，他似乎什么也看不见，只是定定的站着，任风吹着。

被他看着，心都火热起来。

直到人几乎跑光了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破了囚笼，这把火虽然来的微妙，但他相信凌寒。

他终于对她伸出手，她一把拉住，他的手掌宽大又温暖，将她的完全握住，她愣愣的想原来是这种感觉，她有一种很想拥抱他的冲动。

“念念，走吧，别犹豫，别回头。”

凌寒还是走到囚笼旁边，拿起他放的酒坛喝了一口，看了他许久，旋即头也不回的踉跄着往前走。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的手紧紧握着，似乎还能感知到她的温度。

“等等！”

凌寒停下脚步，回头远远的看着他。

后悔了？

慕逾阳犹豫了好半天，似乎呼吸不来空气一样，脸涨得通红，看着就是个莽撞的呆头呆脑的少年郎，凌寒冷漠的等待着他的答案，脑海中闪过好多种可能，他或许后悔了，或许害怕了，或许……

“凌姑娘，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我们一起，去个没有人的地方，我愿意永远保护你一辈子，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因为紧张，他还是叫了她凌姑娘。

她倒是没想到是这种可能。

他说的乱七八糟，想说的话太多，一时间说不完，心急迫的乱跳着。是的，他喝酒是为了壮胆，但他不是怕承担后果，他只是看清了自己的心，他不确定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凌寒，所以在此刻他还是选择了告白。

“凌姑娘，我喜欢……”

凌寒默默听着那个赤诚的少年一门心思的表白，好像自己那了冰冷的心脏也迟缓的跳动起来，慕逾阳的眼睛亮的惊人，手心出了汗，还不住的扣弄着自己的手，看的出来他很认真也很紧张。

“我不愿意。”

她突然打断了他，好像一头冷水劈头盖脸的泼下来，霎时间将他浑身的温度冻结，他眼里的光亮灰暗了下去，好像按了暂停键，他静默了好久，丝毫不会掩饰自己的难过，眼神中满是受伤，但他还是笑着对凌寒摆了摆手。

“我知道了，凌姑娘，我们有缘再见。”

她转过头去，抑制住了自己内心的冲动，慕逾阳还莽撞，但她从小的生存环境就不允许她意气用事。她回想着这些天零散的片段，眼角速不及防滑落了一滴泪，她总是喜欢表演，呈现出来的都是她想给别人看的那一面。

就连那天将他认错成了师傅，在他面前哭。也是她装出来的。

如果他知道这些，会不会后悔说出这些话。

但是这也不重要了，她已经拒绝了他。

她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的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她的小狐狸还在等她，左顾右盼的等待她出现，看到她的时候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