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府书院(2 / 2)

居然还抬着个破破烂烂的袖箭对着他。

他抬起手掌放在身前:“且慢!我不是贼!”

“宴则?”秦昭同秦雨一同出声。

宴则眨巴两下眼睛,似乎也认出了秦昭:“你,你是那个乙堂的,叶向洵雇来的打手。”

秦昭喉头动了动:“不如你先起身,他似乎,被你砸晕了……”

宴则闻言像只兔子一样弹起来,回身一看,叶向洵几乎半个身体都陷进了泥里,他嘴唇拉成一朵花,啧啧两声,忙不迭将叶向洵从泥巴里拉出来。

拉扯之间,从他怀中掉出一卷布包来,秦昭鬼使神差地展开一看,里头全是闪着银光的细针,颤颤巍巍,她粗略数了数,拢共二十几根。

她还欲质问,院门却传来砰砰敲门声,一下比一下急,几人对视一眼,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了。

宴则张口,都是气声:“我在此立誓,绝对没干杀人放火的勾当!”言罢他立时竖起三根手指放在耳边。

“砰砰砰——”

“速速开门!”

“中尉营办案!”

几个中尉营郎围作一团,面面相觑,心中认定此处定然有诈。

打头那个才将将抬起腿,木门便吱呀一声开了,声音还抖了三抖,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了。

“官爷们!”稚嫩的童声传来,引人侧目,“我够不到门闩,故而开得慢了些。”

打头那人按了按刀柄,语气不快:“怎么,你家就你一个娃娃么!”

“我有个姐姐,但是她喝醉了,叫不醒。”不等沈茹再说什么,四五个中尉营郎鱼贯而入,落在尾巴上那个人将她一把捞起来也往里去。

院子正中,只见满地的酒坛子,三四个年纪尚轻的男女趴在桌上,面庞酡红,似乎还在喃喃自语,听不分明。

沈茹上前摇了摇沈梦沉重如山的手臂:“阿姐!快醒醒!有官爷来了!”

不料沈梦不动如山,十分艰难地掀开眼皮瞥了一眼,又换了个方向继续埋头睡了,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再来,再喝。

中尉营郎用刀柄打了打她的脸庞:“喂!醒醒!”

沈梦抬手扒开:“不要冰,不要冰……”

他又去看另一人,艰难地将谢不言的脸掰正后,忍不住呼了口长气,怎么宁国公府的小公爷也在此处醉酒。

他嫌色颇重地扫过几人的面庞,不耐烦地皱了皱鼻子,心道也不知喝了多少,醉成这泥巴模样,世风日下,北府书院的学子怎的这样……

“你家里有人进来过吗?”

无法,他们只得问唯一还清醒的小孩儿沈茹。

沈茹摇头。

“头儿,问了也没用,直接进去搜吧。”

几个人在正屋和灶房翻箱倒柜,不一会儿就搜查完毕了,无他,这间院子实在太破太烂,家徒四壁,哪里还能藏个大活人。

“撤撤撤!”甲胄相击,兵器声响,渐行渐远。

秦昭将眼皮打开一个小小的缝,见沈茹关好了门,这才敢起身,她一面掀起盖在石桌上的布,一面将其他几人叫起来。

“走了走了。”

宴则这才胆战心惊地从桌底爬出来,又把昏迷的叶向洵拖出来,安置在凳上。

几人将叶向洵同宴则团团围住,气势逼人,同府衙里审问犯人一般。

秦昭将那卷银针甩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宴则开口,秦雨却先发话了:“这是我做的,宴则同我讲有意转来做工生,在医学部学针,他给的报酬丰厚,我才应下的。”

宴则疯狂点头:“正是正是。”

秦昭点点头,宴则不可信,但她三姐秦雨绝对可信,认识了她这么久,秦昭就没碰上她扯谎的。

小时候贪玩调皮闹了事,找谁遮掩都行,就是不能找秦雨,因为她不仅会将真相全盘托出,还会主动担责,说自己没教好妹妹。

秦昭敢言,这世上,绝对找不出比秦雨还死心眼的人。

谢不言多少听过点他同叶向洵有过节的逸闻,一时兴起便问:“我听闻你二人水火不融,怎么方才你进来就是要找他?”

“哪里是小爷找他,分明就是他求我的!”宴则抱着胸,像一只气急了的公鸡。

秦昭垂眸,目光正落在叶向洵微微曲了曲的小指上,她眯了眯眼睛。

叶向洵呵了口气,缓缓起身,连脸上的泥土都来不及擦。

果然醒过来了,秦昭心想。

叶向洵开口便道:“确实是我有求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