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日落(修)(2 / 4)

手术台上躺着的女孩睡着了,应该是镇定剂的作用。依床单的残破程度来看,她应该受了不少罪。当然,也可能是这里的实验者受了不少罪。

白色的床单褪到胸口上方,那里只剩微弱的起伏,周遭是死一般的寂静。刺耳的滑动声传来,铁门不合时宜地被打开,刺眼的光芒充斥着整个实验室。

“几天了?”男人环起手臂,他是第一个进来的,大的过分的口罩也没能遮住他的严肃。

“第五天了,先生。还有——”皮肤黝黑的女人低头检查起了报告单,“迷宫里的那个确定了,他是非免疫者。”床上人的睫毛动了动,任谁都会以为那是风吹的。

“知道了,”他弯下腰,双手扶住手术台的边缘,“森夏恩?”男人读出了吊瓶上的名字,袋子已经干瘪了,那道回血的血柱让人心生寒意。

“你可算不上个优秀的线人,但还算得上有用的试验品。”刚刚拿着报告单的女人想要走上前去,但男人举起右手,制止了她的动作,“不用管她了——”

他直起身,环视着四周的各种仪器,那些东西无一不发出诡异的光芒,“昨天和博士商量过了,送她去迷宫。”

“是,先生。”几个人围到了手术台边,其中一个动作熟练地拔掉了针头。

“等等——”,那位先生走出门口又回过了身,“是明天,和刚刚的梅迪奇一起。”

“抱歉先生,一个月不是——”

“那就给他们多带点东西,”他不耐烦地挠了挠头发,“你知道怎么做,特蕾莎医生?”

“是的——”她深吸了一口气,接过了黑皮肤女人递来的实验单,“我明白。”

那个男人没走,上下打量着特蕾莎,似乎有些不信任。“清除所有记忆并植入芯片.....就和.....就和之前的几个一样。”

——长久的黑暗

痛——这是森夏恩醒来时唯一的感受,空气中弥漫着的铁锈味令她作呕,它们正肆意侵占着她的肺部。背靠的不知是个什么东西,方方正正地用铁丝网固定着,倒像是一个笼子。这是哪?刚刚在做什么?现在又要做什么?一系列的问题填满了她的脑袋,可自己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女孩用力敲了敲自己的头,可还是一片空白。她只好扶着背靠的铁丝站起来,观察着周身的情况,“该死的......”。失去记忆这种事本来就很戏剧化了,如果醒来发现身处世外桃源,不仅有人还资源充足,那倒也说得过去。

可现在这个地方,明显不合她的心意。森夏恩摸索着从地上捡起一个瓶子,四下伸展手臂,大概摸清了这个笼子的大小。“有人吗!有人能听见我说话吗?”这个笼子并不是密闭的,还能听见回声,大概不会被憋死,但饿死是肯定的。

确定了周围没有危险,女孩终于开始大喊大叫,“有人吗,有人吗!活的死的都可以!”有时候,宣泄恐惧的最好方法,便是说出来,“半死不活的也可以!有没有啊,拉我一把——额”突然,有什么东西射中了森夏恩的脖子,下一秒她便倒在了地上。

夜晚时分,笼子的重量又增加了——月亮终于在天上圆满,可人却被拆得稀稀落落。

经历一个昏沉的夜晚,森夏恩已经适应空白的记忆了。什么都想不起来还偏要去想,那岂不是自讨苦吃?但那也意味着,接下来见到的每一个人,是敌是友都尚未可知。

醒来时,女孩发现对面多了个人。她腾地一下站起来,全身的血液都聚集在了脑袋里。她仔细观察着那人的状态——

偏白的皮肤,金色的卷发,凭胸口微弱的起伏能够判断——他还活着。

“嘿,老兄?”她用脚踹了踹对面的人,还好能动。那人的脖子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弯曲着,靠在栏杆上不知睡没睡着。

“我说,你醒着吗?”,森夏恩试图站起来,可不想一个摔倒——踢到了那位老哥的头。不怕你不信,她真不是故意的,“见鬼!”她的背部和笼子来了个亲密接触,这动作和话真不怎么友好。

被踢到头的人猛地睁开了眼睛,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争着挤进来的却是刺鼻的气味。梅迪奇突然哆哆嗦嗦地想要站起来,手不断在周围的地上摸索着。但他体内镇定剂的量明显更大,别说摔一跤了,他根本起不来。

“兄弟,冷静点——”森夏恩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嘿,冷静点!”她动作流畅地掏出小刀,那上面还有些碎铅笔屑。看着抵在光滑脖子上的小刀,两人都是一惊,但好在梅迪奇终于停止了他的动作。

“抱歉——”森夏恩收回了手,“我不知道为什么,额——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她突然语无伦次了,只好尴尬的笑着。笼子下面发出了细微地交谈声,可里面的俩人并没在意。

难道是每天送进来一个人,好让他们互相残杀?女孩心里想着,单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活着的希望不大。

“你——”梅迪奇试图平复心情,刚刚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