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做的。

“怎么了？”之前没发现过，女孩的眼神像是有测谎能力，直勾勾得看着纽特。这让他心里莫名感觉不舒服，虽然他也没对她说什么谎话。

“没什么——”森夏恩突然笑着站起开，“我和他一起去，我还从来没去过森林里，现在也没什么事可做。”

“你知道，我现在是煎锅的半个师傅了——”不等纽特回答，女孩便已经跑着去追新来的男孩了。

“嘿你敢去吗？”梅迪奇带着笑，可森夏恩已经跑远了，“别怪我们没提醒——”

“嗯。”纽特这一声有些微不可闻，他一直都知道的，一个人无法完全改变另一个人——就像森夏恩嘴里的实话没有多少这一点，她对谁都一样。

树林里的阳光稀稀落落的，顺着枝叶间的缝隙漏下来，这里的许多树木都被砍伐过，切口不甚整齐。脚下的石头杂乱无章，空隙中留着清水。

“真不敢相信，我来了一个月居然都没有到过森林里。”森夏恩一边理这脚下的树枝，一边和托马斯聊着天，“你还记得什么以前的事情吗？”

纽特曾经这样问过森夏恩，可她根本没打算好好回答，只是告诉他自己似乎会游泳——可后来洗澡时呛的一大口水彻底否决了这点。

“以前的事？”托马斯在这样环境里行走有些艰难，“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有个女孩的声音——在叫我的名字。其余的，我记不太清了。”

真是实诚，森夏恩没想到他真的会说出来，她还以为托马斯一心想扎进迷宫是有什么残留的记忆。现在看来——纯粹是好奇心泛滥，这么说也不对，谁不想找个更舒服的地方待着？

比如——“家”。

“没准你会发现那个女孩叫特蕾莎，”她漫不经心地说着，可托马斯的脚步却是一顿，“嘿，开玩笑的，我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人。”

可托马斯并没有接着向前走，而是蹲下了，“乔治——”森夏恩读出了石头上的名字，“是被划掉名字的那个……”地上散落着白骨，不知是人的还是动物的。

她突然想起了阿尔比所说的那些，黑暗的日子。森夏恩以为顶多是中暑和饿死之类的，其余的事情，她想都没有想。

“呃，你是本吗？如果记错了，真是抱歉——”托马斯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了。

“嘿本，今天休息吗？”森夏恩想和他开个玩笑，可那人的脸色却不怎么好，是根本看不出血色。

本的脸上脏兮兮的，浑浊的眼珠来回转动，目光快速地交替在两人身上。他突然咧开嘴，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都是因为你——”

“你怎么了，本？”女孩想要上前，可他的状态实在吓人。

“都是因为你们……”

他突然朝两人扑过去，森夏恩将筐连同里面的肥料一起扔出去，那只筐砸到了本的头。可站在右边的托马斯没来得及躲闪，他被本压在地上，死死的掐住了手腕。

“森夏恩——快来帮我！”托马斯的脸正痛苦地扭曲着。

“都是因为你们……我看到了……都看到了……”本还在努力吐出音节，森夏恩跨过他的后背，拉紧双手扼住他的脖子。

女孩不敢太用力，她怕一不小心，自己就促就了那些黑暗。她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本，失去理智，近乎疯狂。

森夏恩只好腾出一只手，在男孩脸上狠狠地打了一下，“清醒点！”

但本像是没有感觉一样，依旧纹丝不动，倜然他的手掐住了托马斯的脖子。

“快！托马斯，用石头！”森夏恩感觉到了，本在自己的手上使劲咬了一口，“啊！别，别打头——”她强忍着眼泪，这一下真是太疼了。

已经晚了，托马斯用一块骨头击向本的头，鲜红的血液瞬间就流到了女孩的手臂上。本痛苦地倒在一边，森夏恩差点磕到身后的树桩，她快速地爬起来。

“快，快跑！”恢复自由的托马斯将石头扔向试图爬起来的本，可惜失败了，“哪边是出口？”

“顺着水流跑！”森夏恩拿出了平生最快的奔跑速度，可别忘了，身后那个人可是奔跑者，“救命！救命！”

“救命啊！”这场追逐战中的猎物拼命呼喊着。

终于看见空地上的光芒，可森夏恩突然被本抓住了脚，直挺挺地摔在土地上，“Fuck——”

听到呼喊声的托马斯立马回过头，可本却猛地跳起压住男孩，他的一只手还抓着森夏恩的脚。

“我要杀了你……”他还在喃喃念道，空地上的人们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森夏恩用另一只脚踹向本的肩膀，可还是没能摆脱钳制。

男孩们终于赶到了，不知是谁用铲子击中了本的头，他们三个人才把本拉开。森夏恩在地上滚一圈，终于站了起来。

“按住他！”虽然脑袋有点晕，但女孩还是听出来了，那是纽特的声音——他终于像个头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