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因着太子的等候,后面一路,叶洛都心神不宁的。

她几次看向女侍,想问能不能不见,可话到了嘴边,又不敢说出去了。

就这样,轿辇平稳抵达国师府外。

作为一国都城,大都分内外两城,两城土地面积相近,然居住人数却是差了数倍,内城寸土寸金,多是王侯贵爵宅邸所在,少有的几条商业街,也被王公垄断了。

剩下的便是一些祭祀场所,像叶洛今日去的那石筑祭台,当属大都的标志建筑。

紫澜国以国君为首,举国上下皆信奉天神,而能代传天听的国师,在某些方面的威望甚至高于皇权,便是在大都,也是人人敬仰的存在。

至于国师居住的国师府,当然也不能寒酸了去,偌大一个内城,除却皇城外,当属国师府占地面积最大、装点最奢华。

就连府前的两只假狮,都是用翡翠玉石雕刻而成的,相传这对玉狮雕刻了足足十年,上百工匠同时工作,方才将玉狮雕刻得栩栩如生,这等珍宝,哪怕在皇庭也是该被珍藏的,然到了国师府,摆在外头风吹雨淋,也不过尔尔。

赶在下车前最后时刻,叶落终于忍不住问:“可以不见吗……”

女侍神色一凝,微微颔首后,很快就撩开一角帷幔:“听到了吗?大人已经乏了,今日不见客。”

说话间,轿辇从府前经过,透过那一角的空档,叶洛看到了一身明黄的太子。

太子从清早等到现在,两肩上已经有了落霜,没有国师亲口应允,下人们也不敢放他进去,只能搬来一把椅子,再点上一盏暖炉。

太子接受落暖炉,可那椅子是怎么也不肯坐落。

女侍的话虽是说给外面的护卫,可也让太子听了去。

不等护卫代为传达,太子已先有了反应。

他面上带了些许愠怒,然从他身边经过时,叶洛还是清晰听到——

“孤知道了,还请老师好生歇息,孤明日再来打扰。”

话落,太子拱手躬身,侧过半边身子,目送国师的轿辇离去。

他自出生便被立为太子,十岁起跟着皇帝上朝旁听政务,如今不过十六,周身已经有了上位者的气势,也只有在国师面前,才罕见地露出几分少年人的稚气。

正巧女侍解释一句:“太子殿下自幼跟着大人学习,对您极是敬重。”

东宫数位太子师,他们在太子心里的地位,就是加起来也比不过国师一人去。

女侍的解释并没能让叶洛心里轻松多少,她反觉得,越是熟悉,岂不越容易发现她的变化。

“那明天……”叶洛轻吟一声。

女侍说:“大人性情向来多变,无论谁来见,您只管依着自己的心思便是。”

轿辇进了国师府,护送的铁甲卫留在府外,府上女官来迎,见国师没出来,又默默退下。

左右除了轿夫,并看不见旁人。

但除了叶洛,众人都知道,这府上多少地方都藏着暗卫,既是随时听大人吩咐,也护卫着国师府的安全。

大概是回了国师府的缘故,叶洛也敢多问上一句了:“多变是指?”

女侍举了个例子:“属下冒犯。”

“您对太子一向耐心,只上回不知殿下哪里冒犯了您,您连着半月没许殿下进府,偶尔在府外接见殿下一次,常常笑了两句,又换了冷眼。”

就算这样,也没改变太子得空就来的习惯。

更有甚者,像那去岁的状元郎,有时陪国师说话,前一刻还被国师依偎着,下一瞬就被甩了巴掌,一脚踢出国师府。

过上一两天,状元郎也是又上门了。

只要是国师,无论是冷言拒绝,还是客客气气地请一杯茶,又或者是旁的什么赏罚,对有些人来说,皆是恩赐。

叶洛听得震惊,表情一度失去控制。

女侍最后又重复:“大人随心便是。”

不管这些话给叶洛带来多大冲击,有了女侍的话,她也少了一点忐忑。

轿辇停下,叶洛在女侍的服侍下下了轿子,因由旁人看着,她重新端正了仪态。

多亏女侍教导有方,叶洛如今行走,已隐约有了国师的形,步伐轻漫,细颈微扬,双手交握在腹前,赤足踩在地上,也未见半分失态。

在不熟悉国师的人眼里,是看不出丁点儿异样的。

女侍跟在后面,眼中露出一抹满意之色。

直到回了房间,叶洛才恢复了本性。

她性子是有些软弱的,尤其是在这种陌生地方,更是下意识依赖他人。

女侍帮她渡过祭典,又一度给她解释。

在叶洛心里,女侍便是可以信任依赖的。

“接下来……”叶洛说,“我还不知你名讳。”

“属下宫漪。”

“宫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