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1 / 2)

御书房呢,皇上正白着一张脸,听着汴州传来的急报。他面上凝重,身上披着一件单薄的衣衫,时不时咳嗽几声。皇后站在他的身后,纤长的手指搭在他身后,为他顺气。案桌前,太子燕破云与二皇子燕破浔各站一旁,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不过,若是熟悉两人之人在此,定能看见两人眸间交锋处的暗流涌动。

“皇上,太后娘娘和丞相大人来了。”小李公公急匆匆地跑进御书房,手上的拂尘一甩,跪倒在地。

皇上抬起眸,强压住喉间不断升腾而起的咳嗽之意,断断续续道:“请......请太后与......与丞相进来。”一句话说完,他脸色又白了几分。

刚解完毒,身体本就虚弱,正是该好好休养的时候。但汴州兹事体大,瘟疫已经持续了一月有余。更有甚者,燕京已经有百姓出现与汴州疫症一样的症状,他忧心大燕的百姓,又哪里能躺在床上安心休养。

“皇上,你如此紧急唤哀家前来,所为何事?”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进了御书房。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跟在太后身后的封仲与封如月道。

“爱卿请起,这不是在朝堂之上,就不必多礼了。”皇上道。

古晏清?他不是已经回镇南王府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得了皇上的令,封如月抬头,欣长消瘦的身影猝不及防撞入她的眸中。前者正坐在案桌旁,旁边还有一壶已经凉透的茶。

看样子,是自永和宫一别后,这人就已经来了此处。不过那人仿佛对她的出现没有半点意外,端坐在那处,活像个雕塑。

封如月肆无忌惮的打量终于引起皇上眸间闪过惊讶,这封相家的小女娃,不是已经出宫了吗?这是.......

太后眉头蹙紧,上下打量了皇上一番。“皇儿,你大病刚愈,有什么事交给太子就好,怎么非得要亲力亲为?”太后一生无所出,并非是皇帝生母,但皇帝自幼便由她教导。两人虽不是亲母子,但更胜亲母子。

“太后有所不知......”皇上正欲说些什么,眼角的余光瞥见身后的皇后。他眸光微沉,将皇后的手拨开:“皇后,你先去歇着吧。”

皇后停在半空的手微微一滞,又若无其事的收回。

“皇上......”

“好了,后宫不可干政!你去歇着就是。”皇上眉心蹙紧,摆摆手道。

皇后银牙暗咬,虽心有不甘,也只能福身后退了出去。

“封家的小女娃,你也退下吧。”皇上转过身,负手而立。

封如月扫视了一圈在场之人,银牙紧咬,她把心一横,跪倒在地。

“皇上恕罪,臣女虽为女儿身,可亦有一腔报国之志。能否请皇上允了臣女留在此处。臣女定可为皇上分忧解难。”一言所出,燕破云与燕破浔均望向她。前者眸中震惊,后者眼中玩味。

“放肆!”

“皇上恕罪,臣这个女儿自幼得宠惯了,不知天高地厚,还请皇上念在她是初犯的情况下,免了她的无礼之罪。”封仲忙跪倒在地。不过此番言辞究竟是为了这个女儿还是为了不连累封家,只有他自己知道罢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皇上此时已经转过身来,眸光不善地盯着封如月。可她却在此时没来由地感到前所未有的冷静。

虽然皇上状似发怒,但封如月却没在前者身上感觉到恶意。原著中的剧情,虽然她并没有全部看完,但一国之君能因为一城百姓置自身于不顾,想必也是个难得的明君。她眼尖地瞧见,皇上攥紧的那块明黄色手帕上,有一丝不太显眼的暗红。

一时之间,偌大的御书房中四下无声,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去触皇上的霉头。就算是太后,也欲言又止了好几次。

半晌,封如月抬起头,眸中坚定道:“方才臣女听见小李公公所言,汴州疫症已经出现在燕京城内。若皇上是因为此事夜不安眠,那臣女可献上一计,为皇上分忧解难。”

皇上冷笑一声,看向跪在地上的封仲道:“封相,你可养了个好女儿啊。”

“朕倒要听听,你是如何为朕分忧解难的。”皇上在案桌后坐下,以手帕掩住口鼻,咳嗽了两声。

太后闻言,想要阻止。毕竟在她的印象中,秦无双虽名满天下,但到底是因为那副皮囊。而身为秦无双的女儿,又哪里懂这些治国之道。但不等她开口,封如月就道:“敢问皇上,这瘟疫是因何而起?”

沉寂许久的燕破浔突然开口道:“封三小姐不知吗?此次疫症因旱而起。”他目光灼灼地瞧着封如月,似乎是遇见了什么极为好玩的事情。

“既是因旱而起,那河流水井必定干涸,庄稼农田颗粒无收。百姓没水没粮。而既然百姓没粮,那粮仓也一定是空的。敢问二殿下,我说的对不对。”

“闲文冗词!既然颗粒无收,粮仓里又岂会有粮?”太子燕破云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