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祷(1 / 2)

错嫁 绿诗qaq 795 字 2023-07-07

远郊的屋子里,常年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整日一袭白衣为先夫悼念的杜清荷,一个则是她的陪嫁嬷嬷婵姑。

“吁!”清脆响亮的马鸣声打破了小屋往日的宁静。

跪在地上祈福念经的女人颤怵得抖了下身子,瘦弱的身子仿佛禁不住一点惊吓。她弯着腰,借着嬷嬷的手劲儿,撑起来往门外走去。

“夫人,您慢些。”婵姑腿脚不太灵便,胜在力气够大,扶着女主人走路不是问题。

等主仆俩亦步亦趋地走过去时,那门外的人早已不耐烦,兀自将信往宽大的木门缝里一塞,不留音讯和口信,拍拍马屁股,一溜烟就走得没影了。

杜清荷一见那信,还未打开,便知道是宁国公府送来的。

上次见宁国公府来信,还是十多年前,女儿周岁礼时,老太太才遣人施舍来寥寥几笔字。

她本是杜家村里一个平平凡凡的孤女,自幼在叔伯家长大,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若无意外,理应许配给村里的哪一家农户,从此男耕女织,平淡一生。

奈何容貌出众,来到村里安营扎寨的宁家军首领宁珏对她一见钟情,于是迫不及待地和她的叔伯提了亲,就这样在杜家村草草完了婚事,拜了天地。

新婚那段时间是她人生最快活的日子。

当时她以为她的好日子就要来了,从此颠沛流离的浮萍苦难终于能够完结。谁知只是一个火坑接着一个火坑,到了京城后,她才知道宁珏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武将,而是远近闻名的宁国公府世子。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国公府世子?”

她年纪尚小,喜怒哀乐全浮于面上。甫一进府,无论是国公府夫人还是那些低头做事的下人们,没有一个是用正眼瞧她的。

十六岁的杜清荷感觉到莫大的屈辱,埋在夫君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宁珏自然不舍得自己的小娇妻愁眉苦脸,连连安抚道:“荷娘莫哭,夫君听到心都快跟着碎了。”

原想好好安慰妻子,结果摸着摸着,年轻气盛,两人便厮混到榻上去了。

“你……”杜清荷自是不让,软骨般的身体无力地推搡着面前的男人,“我与你说的是要紧事……”

女人刚哭过,发出的声音又娇又酥,不像抱怨,反像调丨情似的。

“我与你做的如何不是要紧事?”

“娘最在意的就是子嗣,我们抓紧些,让娘把精力都放在孙子身上。”

只见杜清荷瞬间羞红了脸,张开红润的两片唇瓣,一张一合,想说些什么。

而宁珏吻过身下人的樱桃小嘴,把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部化为一声声轻哼。

直到红烛燃尽,春宵彻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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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玉,汝玉……”无边的黑夜里,床上的女子反复地念着同一个人的名字,充满了怀念与不舍。

汝玉便是宁珏的字。

她从睡梦中惊醒,想看清眼前的东西,却伸手不见五指。她害怕黑夜,想把婵姑喊醒,一动身子,发现不对劲,顿时僵直了身子,用手探了探被子,一片濡湿,脸色由惨白转向通红。

任是再缠绵入骨的场景,也已经过去十五年了。从搬进这屋子起,她就打算青灯古佛,为先夫恪守不渝,绝不动半点二心。可今夜她竟然做如此梦境,哪怕梦中的对象是先夫她也感到羞愧不已。

“不会的,不会的。”她自我解释地摇摇头,“一定是因为今日的那封信。”

她的女儿宁安安要成亲了,男方是皇帝的第三子魏王。

无欲即无求,今日她见了世俗的事情,心思也变得活泛起来,沉寂多年的春心便突然荡漾。

这样想来,她内心看到信的欣喜不由得减了几分:“若不是这信引我破了戒,我怎会如此?”

可接着她就嫌弃起自身来:“我道心不定,一点诱惑便禁受不住……”

这使她不免想起安安出生时国公夫人那些难听的话,哀哀地长叹口气。

“你已经克死了我的儿子,现在还想克死我的孙女吗?”

“山间野妇,到底是上不得台面。”

“你若是想你女儿好,便一辈子不要与她相见。”

……

杜清荷刚失了丈夫,又历经产痛,如何经受得住如此打击。她撕心裂肺地恳求丈夫的母亲留下自己,留下孩子,但终究是人散去小楼空,只剩唏嘘。

“但愿安安像你的母亲,而不是随了我。”

外人看来,这亲事是千好万好,落魄贵族女子攀上贵族皇子,如同一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