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眼见谢煜白的额头上冒出薄薄一层汗,魏忻觞总算是收回了他的表演,配合道:

“嗯,表弟,怎么跑这来了,宴席要开始了。”

看到魏忻觞后,安絮清才勉强压下心中的不快,她上辈子被谢煜白宠坏了,一介庶民,怎敢对宸王殿下出口不逊?

她行礼道:“魏公子见谅,令亲误入园中,我未能及时引路,致使他受了伤。”

“虽说叫了大夫替他包扎,但最好还是回府歇着为妙,手掌之伤不可大意。”

安絮清没有再露出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态度算得上温和可亲,条理清晰地将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

然而在两人看来,安絮清之所以态度改变,是因为发现谢煜白的身份并没有她想象中的低微。

踩低捧高,欺软怕硬,不外如是。

魏忻觞倒没对她这副做派说什么,京城人大多如此,他从小到大看多了。

“啊,嗯。”他随意地应着,思维却抑制不住地发散,谢煜白受伤了?在这园中,谁能伤得了他?

这时,谢煜白上前一步。

“我名煜白,敢问这位小姐如何称呼?”他狡猾地隐去了自己的姓氏,只以魏忻觞表弟的身份出声。

安絮清笑容淡淡,语气清冷,“今日过后,我与公子再无交集,交换名姓并无意义。”

旁边的小丫鬟忿忿地盯着谢煜白,自家小姐一直都是和气的人,但哪有在人家生辰上见血的道理。

然而碍于身份,小姐只能忍气吞声向他道歉,现在这人还有脸问小姐的名姓,真是厚颜无耻!

谢煜白并不知晓旁人的所思所想,或者说他知道了也不会在乎,在他之前的二十年岁月中,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如此。

天是蓝的,树是绿的,她俏生生地站在那里,仿佛就是一整个春天。

虽说安絮清有所收敛,但他还是听出她暗藏在话语中的锋芒。

这是在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谢煜白几乎快要抑制不住笑意。

的确是他先隐瞒身份,那是因为他害怕她和鹤曦郡主一样,向往一份纯粹的爱情。

而皇家的爱,从不纯粹。

安絮清向两人行过礼后就离开了,宴席上诸多事宜还需要她去处理,能挤出半柱香时间给谢煜白已是极限。

因为谢煜白身边并无小厮,安絮清临走前还特意指了一个给他,可谓是考虑周全。

看着安絮清远去的背影,谢煜白心中仍在翻涌,自从魏忻觞出现后,她不曾主动将目光投向他一刻。

日后,若是她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她会如何呢?是高傲地不屑一顾,还是……惊慌失措地乞求原谅呢?

他真的很期待啊,她平静的面具被打破的瞬间。

魏忻觞摇着扇子走在谢煜白旁边,他用扇子挡着嘴,压低声音道:“怎么?喜欢上人家了?”

“你若是喜欢,直接找皇上去求个圣旨,让他给你指个侍妾还不容易?”

魏忻觞说的不错,以安絮清的身份做谢煜白的侍妾已是高攀,她只是有个当郡主的堂姐,自己还是个普通的平民。

若没有安絮初这份关系,可能他们一辈子也不会见上一面。

“不用。”谢煜白拒绝了,“你听到她说什么了吗?”

“嗯?说你们没有交换名姓的必要?”魏忻觞试探道,说实话,在他看来,这就是少女委婉的拒绝了。

没点心思的人还真听不出来她在骂人啊,谢煜白强忍着炫耀的心思,只觉得心生欢喜。

只有我,懂得她礼貌下的讥讽,懂得她温顺下的锋芒。

而且,她面对所有人都温柔体贴,只对他阴阳怪气,这说明什么?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谢煜白眉目舒展,语气笃定,“她心悦于本王。”

不去在意魏忻觞惊恐的眼神,不去听他扯着喉咙大喊:“大夫,快去请大夫,我表弟疯了!”

谢煜白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大步向正厅走去。

他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他,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

安絮清匆匆来到正厅,正厅里宾客如云,近半个京城有名有姓的人家似乎都在这了,可想而知鹤曦郡主的无限风光。

男客女客中间用几张大大的屏风隔开,此时宴席还未开始,人们三三两两站在一起。

长长的桌子上放了几盘清凉开胃的小菜供客人食用,和其他宴席不同,小菜被分至碟中,人们随吃随拿十分方便。

那是鹤曦郡主的主意,她叫它——“自助”。

角落里,二皇子璇王端着一小碟蓑衣胡瓜,“廖兄,这胡瓜本王都未能见过几次,而这鹤曦郡主竟能研制出吃法,甚至宾宴群客。”

他眼眸微眯,“不知道这位郡主究竟给本王的好父皇下了什么迷魂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