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和未央的气息她不可能感受不到，那就只有——

长离回过头去看向身旁的大道，祂的长尾垂下，似人又非人，居高临下地与她对视。

大道屏蔽了她的五感，让她无法感知到青冥与未央的到来。

长离神色冰冷，她要与青冥解释实在无暇多顾，只道：“这是最后一次，璇玑。”

她追了出去。

长离已经离开，书房内一片寂静，赤凤“哗”地一声站了起来，径直走了出去。

其余四凤也站起，跟在赤凤身后，只有鹓雏与鸿鹄，在即将出书房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看在其中的大道、未央和池惊。

未央一开始确实将大道当成与长离最为亲近的阿姐，只是到底隔了一层，因此也最先看清大道，拉开与祂的距离。

如今只能说是在她意料之中，她与大道并无什么共同语言，不如趁此机会安慰阿姐。

至于为何不与阿姐提前说明？

阿姐会听吗？

而且，若非大道此次真的伤了阿姐，阿姐又怎会知她身边只有她是真心实意对她呢？

未央勾起嘴角，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大道歪了歪头，分明处在漩涡中心，祂却置身事外仿若只是个局外人。

池惊并未说什么，他对大道深拱手：“臣刚回来，神宫有诸多事务堆积，请容臣先行告退。”

大道端详他，语气依旧和煦包容：“可。”

池惊再拱手：“璇玑大人，臣告退。”

大道目送他走远，胸口不断有被拉扯的痛感传来，祂似乎是疑惑，抬了抬手想要触碰胸口，但最终还是放下。

长尾不耐地拍打着地面，祂看着自己不听话的长尾，以眼神制止，但长尾反而更加闹腾，将地面拍得啪啪作响，别无他法，大道只好将自己的尾巴抱在怀里。

长尾安静下来。

乍一看抱着尾巴的大道竟有几分不知世事的乖巧，祂摸了摸自己尾巴上的毛，疑惑又闷闷的声音随着祂的本体逐渐消散。

“明明是为她好……”

为什么呢？

——————

为什么呢？

长离也在想这个问题。

亿万年前是她赴死，亿万年后是青冥赴死，那青冥等待的亿万年又有何意义？

长离不愿意将大道往坏处想，但事实摆在她的面前。

青冥从时空神转向杀神想必也绝非偶然，冰凰是“恶”，那她要收集的命书就是“死”。

至于为何命书中有她的气息。

自是因为她以自身之躯封印了“死”形成了命书。

大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又岂是虚言？

她之前情感被封印，这其中也有大道的手笔。

青冥化作原型，他本就是时空之神，若是刻意不想让长离追踪，实在是轻而易举。

但长离却抓住了他的尾巴，她气喘吁吁，难得有如此狼狈的模样：“抓到你了。”

长离只是松松地握住青冥尾巴，蓬松的毛在她手中炸开。

青冥一面欣喜长离还会出来找他，一面又唾弃自己实在是卑微。

他回首看向长离，脖颈处雪色的羽纱和茸毛飘扬。

“若是您不想与我在一起，也不用纡尊降贵大费周章与我定契，我区区青冥，实在当不起您这样的厚爱。”

长离叹了口气，飞身到青冥跟前，将他的头抱在怀中。

青冥此时虽是原型，却刻意缩小，下意识不想让长离觉得他狰狞。

他挣脱长离的怀抱，与她拉开距离。

天青色的眸子看向她，如同高山上的冰雪，里面夹杂着呼啸的狂风。

长离叹气，见青冥对她实在防备，也不再靠近。

青冥的尾巴不耐地摆了摆。

“我本是打算刚才告诉你的，但未曾想未央会回来，五凤与未央之间的关系已足够僵硬，我并不想再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

“池惊刚从未央界回来，舟车劳顿，我亦不好安排他去接盛怒中的未央；

“而你，身为我缔结的道侣，以你之威势、实力给未央一个震慑和铺垫，让她不至一下子被消息冲昏头脑作出什么难以挽回之事。”

青冥几不可闻地“哼”了一下，是鼻音，小小声，很娇。

基于分裂的情感，长离时而觉得青冥只是个孩子，有时又深刻地认识到青冥已经是一个足以阻挡一面的大人。

此时她觉得青冥实在可爱，超越了一切她对她的印象。

可爱到她的心脏都成了毛茸茸轻飘飘的一团。

虽然知道很破坏气氛，长离深吸一口气，按住青冥的头，直视青冥的眼睛。

“青冥，听我说。”

青冥察觉到不对，连不受控制摆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