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活了亿万年不过勉强和个活了十万年的小辈打个平手，属实是有些丢脸。

一柄枯竹向璇玑袭来。

太快了。

璇玑只能勉强操纵枝蔓将疏竹打开。

凌霄所掌握的已接近于道，若非她剖出半身血肉供养白离，只怕神格于她不过探囊取物。

如此，她也能少些忌惮。

毕竟，神明总逃不过合道的命运。

璇玑猛地看向凌霄。

凌霄挑挑眉，似是在肯定她猜测方向的正确。

她修的是御下逍遥道，可不是和什么糟老头子或糟老婆子合道道，大道一听就不自在，她又不是傻子，这神格烫手山芋一样，谁爱接谁接。

神庭早已无人，更具体地说，当是璇玑这边的人已经被她尽数吸收成为命书的养分。

在秋知意这边的，反倒因为被“交”出与他们息息相关的命书，暂时逃过一劫。

璇玑擅长攻心，神庭诸世家皆为她的手足，统治神庭并不需要多大的武力，头脑上的刀光剑影她再适应不过。

但若论及实战经验，她到底生疏。

“看我。”凌霄对璇玑说。

她的话有种让人不得不服从的魔力，璇玑身后枝蔓上流动的字符速度加快了些，璇玑才勉强从那种不得不看她的命令中挣脱出来。

劫后余生。

明心并无杀意，甚至并无痕迹，掩在疏竹之后。

她直直撞击在璇玑把玩神核的手心，神核掉落，明心又飞速化作紫色凤鸟衔住神核飞到秋知意的身边。

身后追击的枝蔓被她一尾巴甩开，她只是器灵，更是今生秋知意挣脱命运锁链后才出现的器灵，命书自是无从掌握她。

她蹭了蹭秋知意的脸。

“主人……”

秋知意腾出手接住青冥的神核，摸了摸明心的冠羽。

“乖。”

璇玑脸上故作温和的笑意终于落了下来，秋知意松了一口气。

“你早有预料？”

秋知意当然不可能事先算中人心，至少不能算中她完全不了解的璇玑的心。

只是她必须在璇玑面前保持高深莫测的形象，并非胜负欲，璇玑对她若是忌惮偏多，下手也会迟疑。

这迟疑的片刻，便是她的机会。

于是她转而开启另外的话题。

“你并不敢对青冥的神核如何，若是你敢的话，早就如此做了，毕竟若无青冥这个最后神明的威胁，你也会顺利许多，倒也不至于如今拿到我的面前当做你的筹码。

“为什么？神核毁损青冥并不会死是吗？反倒会力量大增，亦或是，失去理智？”

秋知意每说一句，璇玑的脸色便阴沉一分。

这并不是说璇玑如何不会控制自己的表情，相反，她保持着如同长离一般的笑脸，长达亿万年。

无论什么，都不能让她变了脸色，即使她的脚下是累累尸骨，她都依旧温和而包容。

只是这是神尊。

有些人即使消失亿万年，再回来时威慑尤在，只是名字，也足够让经历过的人胆寒。

大道只是设定好的程序一般的东西，祂的情感早已舍弃，璇玑可以不敬大道，却从未忘过被那不知名的虎妖洒了满脸血液时身体都无法支配的害怕。

“看来，苍生与神尊自己，您另有选择。”

她强自镇定，从最为熟悉的与长离如出一辙的笑意中找到浅薄的安全感。

秋知意点点头。

“确实如此。”

璇玑身后枝蔓上的字符不断流动，锁链声此起彼伏，秋知意并未阻拦。

所有人都在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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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界。

锁链在界外结界上不断试探，始终找不到入口。

未央已经挣脱青冥的空间，她化作一滩漆黑的凤形泥沼，不断向外散发魔气。

青冥看向未央：“‘灭世’竟取之于你。”

未央的声音断断续续，翅膀扇动间，便是掀起一阵又一阵魔气浪潮。

“我……初生……时……她……如何……看我？”

青冥愕然。

“长离起初是想要杀你。”

“果真……”冰凰笑出声来，粘稠的漆黑魔气不断下滴，她逐渐丧失理智。

“只是你非你，她舍掉半条性命，终于换来了之后的你。”

后面的话冰凰已经听不进去了，她终于化作一片浓稠的魔气。

青冥叹了口气：“终究是、不可救药。”

空间之力在他周围围绕，再睁眼时，他已然开辟出与凌霄界一样的另外的足以容纳所有魔气的空间。

青冥的身形逐渐与这片空间融为一体。

“凌霄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