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觉得，秋师姐要比我们都难过。”

宁瑶在剑上解释自己的行为。

张采书无言，她觉得秋知意的一切都是一个迷，甚至她知道秋知意可能是偏向魔族的，但是她却无法指责她，她甚至都无法生出指责秋知意的心思，好像但凡生出一点心思都是对不起她一样。

连她之前认为的秋知意虚假的认知都被此行推翻，她张扬、坦荡，甚至肆无忌惮。

张采书摇摇头，清空自己杂乱的思绪，御剑远去。

明心从明心剑中飞出，她朝着秋知意“啾”了一下。

身后扑腾的风送来孙长青最后微弱的声音。

“殷神悦，她曾救过我。”

“啧，”越说越感觉这是一张大网，她的重生也被算计在其中，秋知意捞起明心剑，涅槃之火顺着明心剑燃烧，将其上的血液烧得一干二净，“走吧，去看看孙柱和孙临安。”

由于时间线是重置的，此时孙柱正在家中，孙长青已死，村中人却依旧如常活动，火焰只是局限在孙长青的家中，并未蔓延。

秋知意打晕孙柱，眼中紫色流光闪过，不出意外地看到较之他人一击毙命，孙柱身上如同蜂窝一般的伤口，还有几处大伤是昨日在梦主意志和村长的恨意共同支配下造成的。

她从树上折下一根树枝，挑开孙柱的上衣，细细端详。

在过往回忆的幻境中孙柱撞到无名的时候她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无名之身过渡到了孙柱身上，后来孙柱性情大变大抵也有那个东西的影响。

只是无名为何之前不受影响，秋知意想，大抵是意志力强弱的问题。

有些人根本不会生出什么恶毒的心思，任它再怎么引诱也是0，但有些人一旦产生了念头，那东西约莫就会让他的念头由1变成1000甚至更多。

孙柱的胸口处有一朵格格不入的虞美人，纯黑色，似在蠕动，在感知到秋知意的视线后，害怕似地，正向其他地方缓慢挪动。

孙柱早已死去，如今留下的不过是有他灵魂和记忆的行尸走肉，秋知意毫不犹豫地放出火焰，火焰瞬间蔓延至孙柱全身，将他烧得连渣都不剩，只剩下一团黑色物体被火焰包裹一动不动。

至于孙柱的灵魂会不会被涅槃之火毁灭，与她何干？反正她也没有杀人。

秋知意抬手，黑色物体就到了她的手中，这是一条浓稠的黑色液体，大抵与她的属性相克，正在装死，可见有一定的灵智。

“惑人耳目、乱人心智，不若叫你‘荧惑’。”

荧惑一动不动，秋知意将之收起，朝着村口御剑而去，火焰从她御剑而过之处熊熊燃烧，焮天铄地①，她掌控火焰又被火焰捧起。

从明心剑上下来，秋知意用脚敲了敲村口的槐树，“还要继续睡吗？”

浓郁的魔气从土中钻出，它们凝成无数道线，利落地将土地划开，土砾落下，钻出了被魔气层层包裹的小孩子。

“你的爹爹折磨了村人数十年是为了让他们提供给你足够的怨气成长，再由怨气转化成魔气，而你，不愿意面对爹爹和娘亲已经死去的事实，不愿意醒来。

“于是在睡梦中下意识控制住所有村人，让他们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生活。这样你也可以装作爹娘俱在，只是到底年纪尚小，魔气运用也不熟练，无法彻底控制他们对你们的恶念的表露。

“只是，今天若不是我，也会是别人，到了我这里，你会有一条生路，有一个选择的机会，到了别的修者手里，你可能连陈述的机会都没有了。

“现在，你告诉我，半人半魔之身，你是想要做人，还是成魔？若是想要做人，我会全力帮你祛除魔气，若是成魔，你有全村人的记忆，包括你的父亲，应当知道成魔的痛苦，若你不伤害无辜之人，我亦不会伤你，自由选择吧。

“孙临安。”

沉睡了三十年的小孩子睁开猩红的双眼，他的身量正在迅速拉长，与他母亲的端丽不同，他的眉梢眼角都显露出一股风流之态。

“我选，做魔。”

秋知意看着他熟悉的眉眼，暗叹一声：“若你做魔，不断西行，魔界有个盼曦魔尊，是你姨母，她强大后一直在找你们。在魔界如何我并不管，在修界，不得乱杀无辜，否则，无论你在天涯还是海角，我都会杀给你看。”

秋知意严肃地对孙临安说，孙临安点点头，数十年的沉睡让他并不喜说话。

“魔界的人都是没有名字的，入魔的人皆抛弃了过去，他们自己就是自己的亲长、朋友、甚至仇敌，你可想保持这个名字？”

孙临安愣怔半晌，他摇摇头，太久没有开口导致他说话极为滞涩，“我，应当，叫什么？”

秋知意笑了笑，她摸了摸孙临安的头，到底是熟人的侄子，且经历太过惨痛，她缓声道。

“这就是你自己决定的事情了，就像你决定入魔一样。你既已成魔，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