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知意看着那行字，差点笑出声来，上辈子她废了万剑宗虽不是为了报复特定之人，但江晚宁也是主因，现在天机阁说江晚宁是“万剑宗重振之始”。

所谓天命，确实足够可笑。

如此想着，天空中传来熟悉的雷声轰鸣。

连石青并未多想，只认为是因为天机阁窥破了天机因而天道降下劫雷作为警告。

他挥一挥衣袖，抹去眼前的字，雷声渐消。

“秋师侄啊。”连石青搓搓手，生怕秋知意心里不平衡，想要给秋知意做一做思想工作。

秋知意善解人意地笑着说，从她脸上只能看出纯然的舒朗与善意，完全看不出丝毫阴晦的情绪：“我不介意的，我也很想有一个小师妹的。”

连石青被戳破了心思也不尴尬，副宗主不仅要操心弟子的修行还要操心弟子的修心，但是如今如秋知意这样一心向道、尊敬师长、任劳任怨的弟子越来越少了啊。

他挥了挥袖子，给江晚宁和修星树解开昏睡咒，一点也没有恶意揣测人的心虚：“这不是担心我们秋师侄嘛，哈哈。”

看到刚醒过来的江晚宁和修星树一脸懵然的模样，秋知意耐心解释：“这是万剑宗的宗主连师叔，这是连师叔的真传弟子，甘星阑，”

江晚宁和修星树正要撑着起来给他行礼，没想到睡太久身体都睡软了，浑身都没有力气。

连石青摆了摆手，一点都没有副宗主的架子，亲和力十足，“没事没事，都随意一点。”

秋知意拉了两人一把，既然把人带到，人已经醒来，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如此想着她就准备离开：“连师叔，甘师兄，既然人已经带到，我就先走了，还要去万象峰复命。”

连石青本来想要挽留的，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补充了一句：“去吧去吧，你的大师姐最近正在冲击化神，知意啊，你也加油哦。”

甘星阑翻了个白眼，本想说点啥但又考虑到有外人在，还是给连石青留了点面子。

秋知意顿住脚步，回过头去，规矩行礼：“是，连师叔。”

楚离就在此时走进了凌霄殿，秋知意本就是不想见楚离才率先联系的连石青，还特意在玉信中未提到拜师楚离的事情，就是想利用这个时间差避开楚离，万万没想到楚离会来的这样快。

“师尊。”

秋知意对着楚离快速地行了标准一礼，正要脚底抹油地准备离开。

“既是有关我收徒，你也留下来吧。”

楚离看了一眼秋知意，继续往前走去，一句话就截住了秋知意往外走的脚步。

于是秋知意刚踏出凌霄殿门的脚收了回来，她倒着小碎步走了几步，十分不愿，转过身又大步向大殿走过去。

楚离的脚步并不收敛，江晚宁和修星树像个僵直的柱子一样站在大殿正中，到底才十五六岁，楚离每走一步，江晚宁的睫毛都情不自禁地抖一下，修星树则是满手的汗水。

连石青笑眯眯地看着底下的两人，甘星阑又隐匿了身形。

脚步声逐渐靠近，不慌不忙。

哒、哒、哒。

冰蓝色的衣摆出现在江晚宁低垂的视线中，慢慢移动，在她身前停下，一动不动，冰冷的视线有如实质在她的身上逡巡，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冻结起来。

因为过于紧张，江晚宁一时间甚至忘记了呼吸，直到胸腔传来不适感，她才开始小口呼吸。

“天机阁要我收你为弟子？”

就连声音也如同霜雪，穿过耳道中凝结起一阵冰晶。

江晚宁紧张地点点头，视线牢牢地抓住了那一片冰蓝色，并不敢抬头。

面前的人一阵停顿，明显是在打量她，江晚宁的心脏因为过度紧张扑通扑通疯狂跳动。

“江城城主之女？”

“是。”

声音细若蚊呐。

“变异冰灵根，天水灵根。”

修星树并未接触过修真之事，对修真界的认识仅限于茶楼的说书人和口口相传的传说，江晚宁倒是知晓一点，但她也不知道这两个灵根谁是谁的。

楚离目光转向修星树，高高在上一扫而过，看向连石青：“天机阁命我收徒？”

连石青知道这个师弟平时最是唯我独尊、更是不喜被人命令，赶忙解释，“毕竟江……”

“秋知意，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