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看似乖巧，但若是失了她的约束，迟早会酿成大错。

青冥冷不丁地想起这句话，但若他没记错，他与未央也只是点头之交，更不必说对未央产生杀心了。

她……又是谁？

记忆片段铺天盖地地涌现在青冥的识海中，青冥抬起眼看向近在咫尺的黑色凤凰，魔气在她周围凝成漆黑的雨点，青冥的眼前一片赤红。

他轻轻抬手，眼前的黑色凤凰被分割成千万缕的烟雾碎片，只剩下一声格外痛苦的鸣叫震慑界外的所有仙佛。

青冥的嘴角轻轻勾起，秋知意不在，他笑起来竟颇有几分秋知意的虚假与真诚交织的模样。

“我脱离神庭太久，以至于你们似乎忘记了，我是杀戮之神。”

青冥眨了眨眼睛，眼睫上凝出一片血珠，轻轻落下，他对着界外诸多仙佛轻轻点了点食指，天青色的光球在他指端汇聚，分成无数细线向外射出，血凝成的雾气洒在了漆黑佛莲上，将佛莲的金边染成了赤金。

结界就是最好的掩饰，一切腥风血雨都被佛莲密布的结界抵挡在外，界内是被青冥驯服的滔天魔气，但由于凌霄界已经过一次更为浩大的魔气震荡，如今更是有青冥顶在前面，比之神庭的动荡，这里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祥和。

——————

混沌。

这是一片并无时空区分的虚无，更谈不上有任何生命。

祂已经岑寂了不知道多少年，沉睡亦或死亡，于祂并无区别。

祂似有所感，睁开了眼睛，虚无亦随之震荡，在祂面前分出清浊来。

一黑一白两个光球在祂面前悬浮，漆黑的球仿若能将所有东西都吸收进去，它一跳一跳，是与它的形象截然相反的活泼。白色的光球反倒宁静，像是一件死物。

实在难以抉择，祂犹疑片刻，最终以手轻触白色光球，黑色光球在原地旋转片刻便消失不见，只留下半个圆球大小的黑线展开勒入白色光球体内。

白色光球在祂面前逐渐拉长，最终成为一位纤长的女子形象，在她睁开眼的刹那，时间开始流逝。

天地分明，万物生长。

祂感到好奇，照着眼前的女子亦变成了纤长的人形，祂并未与生物交流过，但某些东西却仿若祂的本能。

“你……是什么？”泛着柔和金光的大道好奇地问询眼前之“人”。

白影的脑海一片空白，她的记忆被一片过分庞大的空白冲刷，原先安静流淌的记忆之河摇摇欲坠。

她顺着大道的话，喃喃：“我是什么？”

白影的五官逐渐清晰，身上也染上了天地间新生的色彩，不再是即将消散的模样。

她与这片天地一起迎来崭新的生命。

她的眼神清明又迷茫，脑海中两个声音仿若在打架。

当我不再是我，我又该是谁？

我是谁？

我是凤，是长离，是善与生。

女子的神情逐渐明朗，她轻而坚定地回。

“我是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