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杭北6

“她拿书砸人，都砸到宋妙岚眼睛了！”

“我不是故意的。”

孙悦月先发制人，大概是真的占理，所以语气自信，声音大的现场的人都听得见。

而王佳冉紧跟着小声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声音不是很大，只有站的近的人才听得见。

不过听不听得见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一个气场十足的孙悦月，一个哭的楚楚可怜的宋妙岚，目击证人和当事人的证据太足，没人愿意相信她的辩解，何况她们之间互不对付是早已人尽皆知的。

杭北还没说话，孙悦月又对着王佳冉吵了起来，像只炸毛的小狗：“我知道你想当校花，想听别人夸奖你，但也不至于拿东西砸人吧，好胜心就那么强？”

王佳冉低头畏缩地辩解：“我真不是故意的。”

“谁信啊，都不知道你这人怎么那么记仇，我们不过是刚开学的时候讨论了下你的长相，你就一直针对我们到现在，道歉，跟宋妙岚道歉！”

王佳冉吸了吸气，没说话，她没受过被人当众责骂的这种委屈，孙悦月说话又半分不给她留面子，所以哪怕最开始是她的错，她现在也不肯认，愣是憋着一口气，固执地不肯道歉。

杭北只好去问那个旁边畏畏缩缩的统票男生：“怎么回事？”

男生憋了半天，终于可以说出自己见到的事实了：“我就让王佳冉给我递个手册，她可能力道不太准，扔过来的时候砸中了宋妙岚。”

孙悦月说：“话要说清楚，是力道不太准还是故意的，这其中的差别可大了。”

王佳冉叉着腰吵了回去：“你什么意思，你意思是我是故意砸你们的？”

孙悦月说：“是不是故意的你心里清楚。道歉！”

王佳冉笑了笑，冷哼了一声，抱臂说：“我就不道歉。”

孙悦月往前走了一步，手举了起来，威胁她：“你再说一句，别逼我扇你。”

王佳冉明明也害怕对方的巴掌落下，但是就是不肯道歉，扬着张脸梗在那儿，表现得宁死不屈。

杭北觉得她们这样僵持下去只会把情况越演越烈，所以出手拉了拉王佳冉，把她往后拉一点后，才看着她说：“你确实砸到她了吗？”

王佳冉嘴巴一撅，委屈巴巴地承认了：“砸到了。”

杭北轻轻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那你是故意的吗？”

王佳冉立刻反驳：“怎么可能，她们污蔑我！”

杭北相信王佳冉没有说谎，她说：“那好，那虽然我们不是故意的，但确实砸到人了，不管砸到的人态度如何，咱们都要给她道个歉。”

王佳冉愣了下。

愣完以后又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最后在杭北的注视下选择答应了。

杭北安静地站在一旁，看起来有种不符年龄的成熟和淡定。

也许是因为她太淡定了，王佳冉也并不觉得自己道歉有多丢脸，反而是在做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她往前走了一小步，轻声说：“刚刚是我不小心扔到了你，对不起。”

孙悦月被噎住了几秒，几秒后她才重新找回自己的状态：“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小心，那我现在砸你一下也说不小心你觉得可以吗？嗯？”

王佳冉被压下去的火再次烧了起来，但杭北先她一步开了口。

杭北站在那儿，面色比平时要冷，一双漂亮的的眼睛静静地盯着人看，嘴唇微微勾着，好像脾气很好的样子，语气也平和得让人摸不着头脑，她说：“同学，别过分了。”

孙悦月竟觉得有些犯怵。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杭北什么，但是就是觉得杭北这个人不太好惹。

可是她也坚定地觉得自己没错，为什么明明没错却反而像理亏的那个呢。

杭北看见孙悦月扫视了她和王佳冉几圈，本以为她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了，谁知就在下一秒，在杭北猝不及防间，孙悦月突然哇地一声仰天哭了出来。

杭北愣住。

她一边哭一边放声大喊：“欺负人，你们高三的欺负人，你和王佳冉一样都霸凌我们高一的，这个校花我让给你们行不行，求你们不要再欺负我和宋妙岚了。”

杭北：“……”

杭北还从未遇见过这么抓马的场面，她以为只有在幼稚园才能看见这种低级的演技，怎么高中了还玩这种无聊的手段呢。

她脑袋有些嗡嗡地发疼，不知道是被现场的议论声吵的还是被孙悦月震耳欲聋的呼喊声给闹的。

就在这个纷乱的时刻，从巷子的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盖过了孙悦月的声音，因为声音过于响亮，镇的杭北都慌了一下。

“你们都在这儿干什么呢？！”

“都想被请家长是不是？”

“要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