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杭北40

杭北仰着下巴，坐姿懒散，双眼沉静地望着少年的脸，第一次听他用凶巴巴的强势语气训她：“以后不许再有这样的想法了。”

杭北还是语气温和地问：“什么想法？”

梁永杰：“想拿木棍敲人脑袋一类的。”

“……”杭北被他的直白呛到一时没说出话。

“怎么想的，竟然还抓了个木棍，你要吓死谁，出人命怎么办？”

杭北说：“我总不能眼看着你陷入困境吧。”

“杭北，你有想过如果真的用棍子闹出人命了，你的后果是什么吗，那是要蹲派出所的，你后半辈子的前途就毁了，所以不管什么时候，不可以用这种暴力来解决问题。”

杭北觉得他苦口婆心孜孜不倦说大道理的样子还挺帅，她看得出神不由得弯了弯嘴唇。听他说完，又说：“什么时候都不可以吗，如果我们有危险呢？”

梁永杰思考了会儿，才说：“杭北，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我都先站你前面。”

杭北又弯唇笑了笑，她总觉得梁永杰说很多话的样子很像个大人，有些承诺杭北也不是没有听其他人说过，但似乎都不及他的真诚，明明才十八的年纪，自己都还是个少年，保证时候的语气却让人觉得格外具象，具象到让人觉得着真挚。

…

…

那晚和奶奶吃饭的时候，杭北有些意兴阑珊地提到了梁永杰，她问老太太觉得梁永杰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太太说：“很简单。在你，你哥，还有段时崇之间他的世界里是最纯粹最简单的一个人。你们几个人心思细腻，里头八面玲珑，狡兔有三窟，你们的心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个兔子洞了，那位小同学，心里很纯粹，纯粹到就像只有一个洞口，认准什么就是什么，认准谁就是谁。”

杭北想了会儿后觉得老太太说的有道理，弯唇笑着给她夹了菜。

她的心绪豁然开朗，吃完饭后帮着奶奶收拾了碗筷就睡下了。她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好，那天晚上也是一夜好梦。

第二日，杭北拖着装了过夜要用的行李箱出了院门，梁永杰早已在她家门口等她了，两人并排走出去，今天要去的地方比较远，就没打算坐公交车，打车会比较方便。

刚站在路边还没几秒，杭北的手机就响了。

“我接下电话。”

梁永杰点了点头。

这个电话是杭南打过来的，虽然知道他给她打电话一向是没有什么好事，但是接起来后对面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是让她浑身震了震。

“杭北，你能给我解释下你这几天都在干嘛吗？”

杭北懵了：“我……”

“你能给我解释下你为什么会在外面做兼职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正处于高考的关键期，学习不重要吗？前途不重要吗？物质上的东西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要让你在这个时候跑出去干这个，模特？你知道外面的世界多乱吗，你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你明不明白？”

声音外流的很严重，杭北不确定梁永杰能不能听清杭南的声音，她抬眼看了眼少年，对方有些尴尬地瞥过了头，于是杭北确认，他听到了。

不止他尴尬，杭北自己也有自尊心，她很不愿意被他听到自己被骂的样子，所以她转过身，离远了一些。

那头的怒火还未发泄完，噼里啪啦的训斥和责问像鞭炮一样，杭北听的快头皮发麻，耳膜穿孔。

约莫过了三分钟，那边终于停了下来，开始进行下一步的责问：“你现在在哪儿？”

杭北如实平静地说道：“家附近。”

杭南：“我现在在奶奶家，你现在赶紧回来。”

杭北惊讶的愣了一瞬，然后轻声说道：“合同是提前签好的，我不能半途毁约。”

“违约金我来付。”

“这不是违约金的问题，我不能做事情只做一半。”

杭南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才说：“杭北，你真的知道什么才是你应该做的吗？”

杭北沉默。

那边趁此下了最后通牒：“我再说最后一遍，如果你还拿我当你哥哥的话，十分钟后我要在奶奶家见到你。”

杭北心脏砰砰跳着，那边无情地率先挂断了电话，电话嘟地一声然后再无回音。

杭北停滞了好几秒才慢慢放下手机，她站在原地像只落汤小狗，耳朵耷拉，臊眉搭眼。

“杭北？”

梁永杰叫了她一声。

杭北觉得自己很丢脸所以不敢也不愿转身。

“怎么了？”

杭北吸了口气，然后才坦诚地说道：“我做兼职的事情是瞒着我哥的，他现在知道了要让我回去。”

梁永杰思索了下，问：“你不想回去吗？”

杭北低着头，将脸埋在暖和的围巾里，借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