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听不懂。如今父皇驾崩，我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劝你识相些。老老实实地把兵符交给我，守住你的口，一个字都不要往外透，我可以给你这个小郎君一份差事，让你们后半生衣食无忧。”

周匀嘴上威胁着、诱惑着，可心底里满满的都是杀意。眼前人是决不能再留了，只是在她临死之前，得先把兵符弄到手才行。

就在此时，他突然觉着后颈一股凉意，下意识地想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一阵剧痛从后颈传来，痛到几乎丧失意识后，渐渐的全身都麻木了起来。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只听到一句：

“畜牲，好走。”

“之后我借口二人有要事密谈，莫要进去打扰后，便带着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路快步出了军营。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我已带着愿意跟着我的将士们离开了。”

如此惊险的过程，在诺夫人的口中却像是随意而为的小事，娓娓道来的过程中，完全像是个旁观者一般。

“据我们查探得到的消息，旻王及两个儿郎带着部众，部分人四散逃窜，而另一些人继续西行，更有甚者消失在了你所说的地方，这又是怎么办到的？”瑞阳打破沙锅问到底，决心要在今日弄明白当年之事。

“周匀亲眼见到我统率军队都不相信，更何况是当时的世人。将我化作男子，大约会使得传闻更加可信些吧，笑话。”诺夫人头一回露出了这般强烈的情绪，她眼中对于当时世俗偏见的轻蔑，毫无遮掩。

“据我所知，旻王与周匀死后，他们麾下的将领瞒下了此事，但彼此内斗之下，军队将士四散逃逸，在乱世中寻一个安稳去了。而愿意跟着我的人，三千余人中不过六成，我就带着他们一路西行，最终抵达了罗格。”

“敢问夫人在罗格……可是位高权重？”瑞阳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她心中已经几乎有了答案，只需一个确认罢了。

“不过是当了十多年女王而已，如今我已不是罗格王，只是一个老妇人罢了。”

这话属实教人难以回答，只得呆愣在原地。

诺夫人微微转过头，给她倒了一杯茶，轻声道：“不若还是喝杯茶，压压惊吧。”

“是…是，多谢夫人，多谢夫人。”瑞阳双手接过茶杯，小口抿着。

“不必如此拘谨，咱们不过是闲聊罢了。”

“好，能请问夫人，可将今日的话对我阿兄说过？”

“未曾，若是袁停有这个胆气来问我，我也是会告诉他的，只可惜了，他似乎在罗格待了这么久，都未曾参透我的身份。”诺夫人轻轻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但她随即又解释道：“但毕竟他大半时候，都在林沐府上养伤，且他不通罗格语，与人交流皆是靠林沐翻译。许是他心中已有怀疑，但身在异国不敢擅动也是常理。”

今夜似乎格外漫长，瑞阳掀开车帘，发现月亮已被乌云遮盖，窗外更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诺夫人今夜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请我来此地，怕是不止为了说这些吧，天色已晚，咱们还是早些切入正题吧。”

先前的话不过是证实了她于袁佑与袁停而言，并非仇敌。她杀了旻王与周匀，虽说是为了自己，可也算是替他们报了仇怨；而文城军击毙了南图，也让她得了自由与施展才能的可能。

可这些不过是想证明她是友非敌，可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堂堂罗格的女王，为何成了罗格使团中的诺夫人？她在夜色中将自己请来，又是所图何事？为何是自己，一个手无权势的小郡主，而不是自己的长兄临安王？

“方才还战战兢兢，想明白后倒是胆气足了。我今日寻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件关于文城一役的旧事，只问你敢不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