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足,欲壑难填(1 / 2)

瑞阳郡主 正善机 1553 字 2023-06-16

“三弟也不必太过担忧她了,她是急症去的,并未受过多少苦便走了。这么多年来,她凭着自己的本事,和我手下人偶尔的照拂,日子过得还是平顺的。比起在燕北弟妹敢随意动手,还是在京城更安全些,这也就是本王为何送她们娘俩去京城。”

可秦延之的心弦全然被“她们娘俩”给攥住了,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她…她还有个女儿?”

提到此事,镇北王笑得很是开怀,“没错,她与本王春风一度后,本王就一直派人看顾着她,九个月之后诞下个女儿,母女平安,待孩子稍大些她们便迁去了京城。不愧是本王的女儿,韶儿凭着自己的本事就能走到今天这步,实在是不易啊……”

状似感叹,实则夸耀。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畅快提议道:“你说是不是缘分,韶儿如今就在封狼关中,三弟这个做叔父的可要见见自家侄女?”

“不必了。”秦三面色僵硬了一瞬,可很快便如常了,只是他垂下的眼眸中暗藏着的情绪,深不见底。“兄长当真是……善心肠啊!”

这分明的讽刺,却没能教镇北王愤懑半分,他仰天长笑了一阵,十分痛快地斥道:“秦延之,何必拐弯抹角,若我是真小人,你们夫妇又算什么?”

“若不是我,邵娘子怕是早已被弟妹这个毒妇给折磨死了,哪里还会有后头的日子?我是趁她被下了迷情散之际,与她春宵一晚,那又如何?我解了她的毒,派人护着她,给了她一个孩子。”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她至死都以为这一切都是与你一起经历的。是我,秦凝之,给了她活下去的盼头和希望,护了她一世周全!”

秦凝之起身走到三弟的面前,用剑鞘顶住他的额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可你呢?口口声声说要守护她一世,却经不住父亲的几句话,转头就另娶她人;一没本事二无手段,连自己夫人对她下手都一无所知,还是明明知晓却默许了?”

“我从不知道此事!”秦延之狠声答道。

“那便是从未将她放在心上了,明知她无亲无故,也从不曾想过她离开你以后以何谋生。迫于父亲威势,将弟妹娶进门来又不曾善待于她,教她心生嫉妒从而细查你的过往。秦延之,无论是情义还是礼法,你又对得起谁?父亲吗?”

这一声声的质问教他无地自容,心中除了悔恨再无其他。彼时邵娘子不忍老镇北王对她的轻视,愤而相拒以后便离开了军营。他整日借酒消愁,不思进取,不多时便被父亲赶回了云城成亲。

不就是成亲,反正他已是行尸走肉,与谁成亲又有何区别?他如旁人手中的提线木偶一般,走完了所有三书六聘,可当洞房花烛之夜,他依旧只是呆呆地坐在桌旁,一坐便是一夜。

“秦延之,你把我当做是什么?若你不想与我结亲,为何要求娶?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这般秀辱我!”

未曾交杯的酒被泼在了他的脸上,让困倦的他瞬间清醒。“是我……对不住你。”而后,大踏步离了房间,徒留新娘子一人泪流满面。

“王爷,我只想问你,你为何要以我的名义做这些事,又为何要替她来质问我?”秦延之声音涩然地问道。

镇北王却只觉着好笑,“你是以为我在此处同你争风吃醋?秦延之,世间并非只有情爱而已,本王欲得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利,今日不过是同你清算一下过往之事罢了。”

“再者说,她是我女儿的娘亲,就算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也总有几分怜惜之意。说起来你与弟妹倒也是最为般配不过的佳偶,一个个人模人样得虚伪至极!伪君子配毒妇,当真绝配。”

原本陷入旧事难以自拔的秦延之,在听到“至高无上”之后,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清醒了过来。他今日来此并非为了邵娘子,而是为了更多的人。

“所以王爷之后以此要挟夫人,让她一定要我一同去江南,让她在我的酒中下了药。”他冷眼盯着眼前人,用的也是颇为肯定的语气。

“这么多年了,才琢磨明白这一点,三弟啊——你说你这么蠢,老爷子怎么就这么偏爱你呢?”镇北王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他当然不是如今才知晓的,可当他知晓此事之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再也…回不了头了。

当年他发现其中蛛丝马迹,发了狠地弃了轮椅,拿着拄拐一瘸一拐地奔向老镇北王的院中。

“父王,当年之事您究竟知不知道其中内情?”他声色俱厉地问道,双眼赤红。

可老王爷却只是洒下最后一撮鱼料,拍了拍手,冷静地反问道:“如今是什么年间?”

“永嘉三年……父王为何要问这个?”

“永嘉三年,竟已过去这么多年了。既然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又何必再提起呢?白白伤了你们兄弟间的情分。”

“情分?”他似是听到最为好笑之事,嘲讽地问道:“若秦凝之真的顾念半分兄弟情分,又怎会拿两城百姓的性命做赌注,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