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女帝思忖再三，道：“她在安平府做得很好，修路开学、引商通航，而且此前做错的事也会认错平账，这份魄力就不是所有人都有的。我并未想让她扳倒郑相，当然若她真找到了郑相的弱点那便更好，我只是觉着她也是个可用之材。另外给她安排的职位是外设荫封的，不占据户部的名额，也就不会被人视作眼中钉了。”

“陛下是想好好栽培她？那为何对她说要她对付郑相？”

“自然是想让她好生勤奋地学习啊，瞧她这数月日日躺在家中，不过怎得这都没能丰润些许，还得让太医好好调理调理她的脾胃。”说着，女帝便让人去请太医了。

一晃眼，数月已过，就算再不情愿早起，瑞阳也不得不起个大早，换上官服前往户部。今日是她头一天入户部，可不能迟！

因着她品阶低微，不用上朝，因此比起各路朝廷重臣们，她的早起已是再迟不过的了。“应当不会碰见许多上峰吧，这个时辰他们应该还在朝会之中。”她暗暗猜测道，虽说是郡主，可如今她不过是户部品阶最低的小官，见谁都怵三分。

然天不遂人愿，本该在朝会最前头的郑相，竟出现在了她身后，走路没声，冷不丁地道：“郡主要去户部啊。”

被很是吓了一跳的瑞阳向后退了两步，才舒了一口气，“下官见过郑相，相爷当真是好轻功，走路没有半点声响！”

他只是笑眯眯地答道：“郡主谬赞了，不过是幼时身子不好，家中长辈让我跟着拳脚师傅学过几招，哪里算得上什么轻功。”

但这话她一个字都不信，冬日里衣物厚重，本就更易有动静，可相爷走来不光腿脚与呼吸没有半分响动，连腰间的坠子都没有叮铃咣啷的声音。

“相爷怎得未上朝？这个时辰早朝应当还未结束吧。”

“郡主说的是，陛下与大臣们都在朝中议事，可老夫就不必凑这个热闹了，若真有事自会有人来寻老夫的。”郑相有意将话说得格外明白，好让这个初出茅庐的小郡主明白当前的形势，不要强出头。

不过她似乎并未关注自己话中的威胁，“相爷怎得自称‘老夫’，您瞧着正是盛年的容貌，难道……”

“难道什么？”

“难道您已过知天命的年纪了？”

“胡说！”郑相气急败坏地甩了甩袖子，道：“过完年满打满算也就四十三，怎就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了！”

言罢他便意识到跑题了，正常人此时不该是谨小慎微的吗，怎得她关注如此奇怪的地方。“咳咳，郡主怎会想到要来户部？通常宗亲挂职历练，总是会选择礼部或是国子监这些清闲点的地方，户部事务繁杂，怕是郡主得多多劳累了。”

虽说应当是女帝指派的职位，可谨慎的郑相也不忘再试探一番。

“因为下官平生最爱金银财宝，什么地方金银财宝最多？那自然是国库啊！国库就是大初的钱袋子，而户部就是管钱袋子的地方，一听就格外有吸引力，您说是吧！”她义正言辞、格外认真地道。

然相爷听了却很是忍耐了一番，才没将白眼当众翻出，硬生生地扯出一个笑容，答道：“自然，自然……郡主先忙，老夫，额，本官就先行一步。”然后飞快地向前走去，生怕她又冒出什么惊人之语。

“原来他怕这种混不吝的人啊，也是，文官清流，平日里接触的都是各种之乎者也的人，难怪他当初对武将们很看不上，日后，这许能用上一用。”她瞧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觉得日后也得装装傻。

她抬起头，看着这座偌大的建筑，里面已经有许多人在忙碌着了，这也将成为她接下去许多年奋斗的地方。

无论日后要经历多少酸甜苦辣，她都已经能笑着从容面对。

人生的新篇章，自此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