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想跑路(1 / 2)

大秦亡了!

王翦老泪纵横,悲从中来,想他率军攻破赵国都城邯郸,扫平三晋地区,攻破燕国都城蓟,又消灭楚国,心中说句大不敬的话,大秦的天下有一半是他们王家打下来的,大秦国破,那依附于大秦的王家又该何去何从呢?

众臣被天幕中大秦覆灭的悲壮所感染,人群中响起了清浅的啜泣声,他们看到了被熊熊大火包围的咸阳宫,看到了起义军烧杀抢掠咸阳百姓,秦国王室的鲜血染红了老秦人的半边天。

秦王政双目沉沉如水,他握剑而立,挺拔的身姿亦不曾有丝毫弯曲。

胡亥瑟缩着身子,他不敢看面色哀戚的朝中大臣,更不敢面对自己的父王,他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明明前些天,父皇还答应陪自己过生辰的。

天幕中的秦二世真的是自己吗?他以后真的会做这么多恶事吗?

胡亥看着自己的父皇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他惊恐不已,听闻父皇曾当殿砍了老师的手臂,并把老师四肢削断放进瓮中,父皇难道也要这样对待自己吗?

嬴政并不在意胡亥的反应,对于这个幼儿,他如今已经没有半分感情。

始皇帝平生最恶人背叛,母亲赵姬背叛了他被他幽居在甘泉宫,昌平君熊启,与他情谊泛泛,又助他平定嫪毐之乱,但却背叛他选择楚国,他看重李斯、赵高,重用他们,期望通过赐予他们高官厚禄,让他们为大秦效力,熟料他们却在自己死后矫诏,霍乱大秦的江山。

嬴政胸中杀渐生,他眉峰紧蹙,一双锐利的双目扫向胡亥。

那目光似冬日的北风,胡亥只觉遍体生寒,他忍着心中的惧意,膝行到始皇帝的身边,他扬起自己遍布青紫的稚嫩脸庞,弱弱叫着“父皇”,他在赌,赌父皇心中还有一丝对他的怜爱之心。

但当他鼓起勇气抬头向上方看去时,始皇帝眼中的冷漠却令他破胆寒心。

胡亥恸哭,他紧紧揪住始皇帝衣裳的下摆,“父皇,儿知道错了,父皇饶过儿臣吧!”

嬴政不为所动,他看向尉缭,“尉卿有何高见?”

尉缭心中咯噔一声,他方才眼观鼻,口观心,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不想始皇帝把这个麻烦踢到自己的身上。

他能怎么回答,胡亥公子毕竟是陛下的骨血,且他如今才十多岁,未来那些挫骨扬灰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干。尉缭犹豫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能令始皇帝满意,但陛下问话他又不能不回答,只能斟酌道:“陛下,胡亥公子所行皆发于未然,今蒙上苍厚爱,窥得先机,大秦必不会重蹈覆辙,公子如今尚且年幼,不若将其贬为庶人,以绝其王位承继。”

尉缭的一番话中规中矩,恐始皇帝未来有一天怀念骨肉之情,所以保胡亥一条命,且对于一个养尊处优的大秦公子而言,贬为庶人的惩处不可谓不重。

秦奋六世余烈,七世贤君,最后却以暴君胡亥收场,将大秦祖宗的基业两年败完,秦宗室子弟皆被屠戮殆尽,胡亥所造罪孽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在场众臣谁不明白这个理,但无一人敢出言激辩。

正这时,一道暗哑威严的嗓音响起,“竖子胡亥无状失德,着贬为庶人,罚没隐官。”

胡亥双腿一软重重跌倒在地上,同时心中又暗自松了口气,父皇心里还是念着他的,没有立即要了他的性命,母妃啊!是您在天上保佑孩儿吗?

胡亥想起自己那早已去世的母妃,母妃去世五载了,是故,他早已记不清母妃的模样,宫人说母妃胡姬是襄戎国的羌人,母妃在自己年幼时用襄戎方言唤自己为“祸害”,父皇却听成了胡亥,“祸害,祸害”,这可不就一语成谶了吗?

一旁的宫人把呆坐在地上的胡亥,一左一右架了出去。

众臣中有不少大臣觉得始皇帝对自己胡亥罚的太轻,胡亥之罪孽,罄竹难书,但胡亥如今毕竟年幼,且天幕神女所言之事将发于未然,最重要的是,无人敢反驳始皇帝。

是时,天幕波光荡漾,辉煌壮阔的音乐,重新吸引了诸天万界之人的注意力,随后,一段新的画面徐徐展开,一幅幅色彩艳丽的画面出现在天幕中。

唐明皇李隆基陪着自己的宠妃杨玉环正在梨园中排练霓裳羽衣曲,听闻天幕中乐曲,曲调激昂,颇有盛唐之风,便命乐工李龟年记录下来。

“这不是张萱画的《虢国夫人游春图》吗?”

贵妃杨玉环指着天幕中一闪而逝的画作微侧香颈问道。

李隆基哈哈一笑,“是也,贵妃眼力颇好,一眼就认出来了。”

杨玉环妩媚的明眸轻轻横了李隆基一眼,娇笑打趣道:“姐姐的面貌陛下难道不知吗?”

软糯又有一丝醋意的声音,撩的李隆基心头酥软,他上前一步把杨玉环搂紧怀中,“心肝,你知我向来只疼爱你一个人,快别说这些酸话了。”

杨玉环也没有多拿乔,她娇娇软软叫了一声三郎,便顺势依偎在李隆基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