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轻哼一声站起身，“行，我就不偷懒摸鱼了。”

苏菀闻声抬眸，状似不经意：“一个两个？你还说你新男朋友啊？”

黎雁舒背影一顿，她隐隐看见工作室其他朋友正憋笑。

新...男朋友......

这个称呼未免太别致了。

她怎么感觉自己老师这个眼神好像高中的教导主任。

黎雁舒轻咳一声，含含糊糊：“都忙，大家都忙。”

有点心虚的坐到了旁边位置上，但做鸵鸟不是她的风格，她正了正神色，挺直了自己的背。

一沓“非遗创新旗袍设计大赛”的相关资料在桌上摆放得整齐。

看了眼大赛历年冠军作品，黎雁舒又把背弯下去了。

认真算，她入这行最多五年，以她的资质糊弄一下外行是可以的，但要是和那些专业比起来，真的让人怵得慌。

这个是剪纸艺术，那个是山水写意，生活，职业，礼仪，她又要选什么方向创新才能脱颖而出？

手机铃声响，看了眼来电显示，黎雁舒长吁一口气，把团成结的思绪放到了一旁。

她先是抬起脑袋瞄了眼不远处的苏菀。

“想接就接吧。”苏菀收拾着零碎的布料，把黎雁舒那点小心思看得透透的。

毕竟谁还没谈过恋爱。

压了一下嘴角，黎雁舒托腮划了接听键：“喂？”

她把声音收得很小，毕竟四面八方想八卦的人还真不少。

“雁舒，我下飞机了，在赶往医院的路上。”那边，楚祁宴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

消息震得手机一动。

谁能想到，楚祁宴把自己定位发过来了。

“你这是在报备行程吗？”黎雁舒收缩着小地图，挑了一下眉毛，“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他之前最多是发条信息和寄个礼物，哪有过走时一条短信，下飞机一个电话，时刻汇报自己在哪的习惯。

一声闷笑从那端传来，楚祁宴朗声道：“听见你的声音，我心情好了很多。”

“真的吗？”黎雁舒歪着脑袋，眉眼抹上了一层娇意，她清了清嗓子，没有一点威慑力地警告，“你现在表白未遂，不要一套一套说情话。”

“雁舒，不是情话。”

他每次缓声念她名字，吐词清晰，发音好听，莫名有种缱绻的感觉。

眸光流转，黎雁舒用手指，轻轻拨动着花瓶中半垂着的百合花瓣。

撩拨得，仿佛是少女心事。

苏菀把手中裁剪好的布递了出去，又安排着接下来的工作，无意向旁边瞄了一眼，就看见她的小徒弟笑得满面春风，很不值钱。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直接朝她走了过去。

“你注意点休息。老师会没事的。”黎雁舒感受到面前有片光被掩住了，抬头正对上苏菀意趣正浓的眼睛，语速不自觉变快了，“那个，你还有什么事吗？”

楚祁宴那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不解为什么话题转得这么快：“没了。”

黎雁舒用手捂了一下嘴巴，声音又轻又急：“那我挂了，你要时刻记得......”

那边仿佛料到了她后面的话，直接帮她补充完整了：“欠了你完整表白。”

“知道就好。”

他们的通话，戛然而止在楚祁宴的轻笑里。

“笑得很荡漾啊，黎黎？”苏菀俯身向黎雁舒凑近，“大家都在工作，你却在谈恋爱。收敛一点。”

黎雁舒竖起了大赛资料单，朝苏菀晃了晃：“在看正事，而且......”

“不是谈恋爱。”

黎雁舒反驳的声音很小，但不妨碍苏菀听清，她玩笑道：“不是谈恋爱，那是什么？我的小徒弟还有当海王钓鱼的志向？”

早在她回来之前，黎雁舒就做好了把事情老老实实坦白给苏菀的准备。

现在她和楚祁宴离婚的概率很小又在外界是名正言顺的一对，那么一些事告诉亲近的人，也没有什么关系。

黎雁舒小心翼翼地眨了下自己眼睛说：“我有件事要和你坦诚，我也不知道它传出去好不好，苏老师，咱要不，换个地方说话先？”

为了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才相处不到一个月的男人，她小徒弟就把自己态度放得这么软，还朝她撒娇着讨好。

苏菀心中有点别扭的不满。

终是依了她，她把黎雁舒带到了自己的休息间。

苏菀：“说吧，有什么事见不得人？”

无非是和楚祁宴早看对眼了，或者看日出的那个地方他们真的亲了。

还能有什么呢？她们雁舒，脸皮还是薄得可爱。

黎雁舒鼓足了勇气，一次性把话说完整了：“不是谈恋爱，因为我和楚祁宴已经结婚了。有证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