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2 / 2)

了般声调微扬:“众卿可还有本启奏?”

像她这般尽职尽责的王不多了,没有第一时间去换衣服还在勤勤恳恳处理政务。

身旁就是不断喷涌着血的冯屯尸体,殿上诸多官员瑟瑟缩缩,无人敢应,很快便退了朝。

下了朝,扈永终于可以洗净身上的血了。

浴池升腾着白色的水雾,早已经有宫人在那里等候着。

扈永任宫人给她擦去脸上的血,褪去身上繁重的朝服,她踏着白玉石阶缓缓浸入了温热的汤泉之中。

冯屯还是让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扈柒。

他们都以为母亲是她的软肋,可扈永只觉可笑,她只会觉得有这样的母亲是自己的耻辱。

在世人眼中,自己的母亲是最公正无私的长公主大将军;可对扈永而言,她只是一个是一个主动将自己的女儿送给敌国当质子换取国家和平的弱者、愚忠的臣子。

匍国要求乾国派一个皇室血脉来当质子,不然便即刻打上门来,这对乾国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十五岁的扈永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她主动请命领军出征匍国。扈柒给了她一个久违的温暖拥抱,在她松懈之时用手刀把她劈晕了过去。

扈永再次醒来时,已经是被送往匍国的路程上了。

事实证明,示弱并不能换取和平,只有强大才不会让别人踩在脚下。乾国皇宫被围攻的那一日,还是她这个潜伏在匍国军队的质子领着人救回了这岌岌可危的大乾。

也救回了那个已经和乾国王室那堆蠢货一起服下毒药的母亲,这时候的扈柒倒又冒出一些可笑的气节,她放弃自己女儿时却将气节抛在脑后。

扈永在刀山剑海里杀出来,她只想问问扈柒悔还是不悔,扈柒给她留下的只有眼角的一滴泪。

这足够了,她拿着入侵国都的匍国王子头颅登上了大乾的王座。

杀伐果断,手段狠绝的她很快便成为乾国朝堂上令众官员闻之色变的暴君,她喜欢这两个字,手上沾满鲜血的暴君比她的舅舅 ——也就是扈柒效忠的那位柔心弱骨的亡国之君要更痛快。

从水汽氤氲的浴房出来时,房内已经备上了温热的膳食;她杀完人之后胃口不大,侍从们已经很有眼色的在桌子上只摆了一小碗梗米粥和一份清炒时蔬、半只盐水鸭。

没吃几口,侍从玛瑙便通报祁章已经在门外候着了,扈永并没有停下吃饭的动作,只是点头示意他让祁章进来。

她是扈永的得力手下,扈永在匍国当质子时在乾国的很多事情都是由她来安排运营的。

祁章拱手,“乐大人让我来回话,人已经在牢房了,可是要今晚去见。”

扈永勺粥的手顿了顿,“再等两日吧,先让他吃些苦头,但是不要对他用刑。” 她不喜欢不完美的东西。

见扈永应下,祁章顿了会,又说:“她还说,让您小心一点,可能他会出手伤人。”

扈永挑了挑眉,开始乐了,“乐烨的原话应该是小心他把我给捅个对穿吧。”

祁章脸红了红,微不可闻的回了声是。

扈永拿过一旁的银签,给她戳了块肥嫩无骨的鸭胸,“吃吧,之前不是说最喜欢吃鸭子吗?”

祁章接过放入嘴里,脸上也不免带出点笑意来。

“她难道还信不过我的武功?让她安心吧,你顺便接着关注冯屯家眷的消息。”

祁章乖乖应下,行礼告退。

牢房里关着的是冯屯的唯二的血脉——渠清。冯屯不知是烧了几辈子高香才能生出渠清这样一个钟灵毓秀的儿子。

扈永只见过他一面,便是一月之前元宵灯会上,渠清站在高高的望月楼上与人比武对打。他一身白袍,身姿矫若游龙飘若惊鸿,仅仅一炷香时间便取得了胜利。

眉目清绝,气韵高洁,清凌凌的眼睛比缪湖那波光粼粼的水还要美丽,仅仅往下随意一撇,就让人感到冬日丝丝缕缕的寒意侵入心扉。

一个神清骨秀的少年郎。

据说他叫渠清,文武双全、容貌如画,在来到京城仅仅两月时间就变成了全城男女老少心中的皎皎明月。

渠清是极美的,这美指的不仅是他的脸,更是他周身的气质。他让人生不出想要亵渎的心思,可惜他遇上了扈永。

扈永不想细细分辨自己对他有何种心思,只是觉得像渠清这样的人她合该是要得到的。

她也喜欢月亮,只是相比高悬的天上月,她更喜欢可以被玩弄在股掌之间的掌中星。

所以扈永改变计划提前对冯屯下手了,她要折下渠清这朵高岭之花。

她从不委屈自己,想要的东西会毫不犹豫的夺过来。

她顶着满身伤痕从匍国杀了出来,夺得了母亲的泪、大乾的王位和无数人的惧与敬,接下来她不仅要夺得渠清,她还会杀回匍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