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馍(2 / 2)

传来。

“我在,何事?”绣棠正躺在床上假寐,闻声便披好衣服给人开门。

进来的是纤云,急道:“你!你给我的药是什么!你不是同我说是泻药吗?怎的皇后娘娘用完之后到现在都昏迷不醒?”

闻言,绣棠嘴角微微扬起,又立刻压了下去。

“你说什么疯话,我什么时候给过你药!”绣堂将自己的外裳拾掇好,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得意劲。

纤云满脑门子汗,应是一路跑过来的,气喘吁吁道:“现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如今做饭的羿秋和江晚都给关起来了,段掌膳正在问话,后头姜尚宫乃至太后皇上都要来审问。现在她们二人都一口咬定,面粉是在你给她们的时候就出了问题,一会儿掌膳就会派人来传你。”

“哼,”绣棠不慌不忙道:“那正好啊,咱们来个当面对质。我可早就准备好了,食材库的面粉可都是干干净净的,她们尽可去查。”

“你,你可千万别把我供出来。”纤云低声下气求道。

“呸!”绣棠用力往旁边一啐,“我将你供出来干嘛?此事和我二人有什么关系!你这话给我烂在肚子里。只要我们两个一口咬定是她们做菜时下的毒,保管能全身而退。”

纤云听得直点头。

没过多久,就有人来唤绣堂前去问话。她随领路人一路来到一处昏暗的柴房内,这里是尚食局专门用来关押犯错女史的地方。只不过绣棠原来一直只是路过,今日才第一次进来。

昏暗的蜡灯被北风吹得摇曳,屋里人影晃动,这场面分外令人胆寒。

屋内人并不多,只有段掌膳,流香彩月。江晚和羿秋手都被铁镣给扣住了,被两个壮硕的老嬷嬷押着身体跪在地下。

“跪下!”段掌膳呵斥道。

绣棠佯装慌张,依言即刻跪了下去。

“她们二人那日来领给皇后制面点的面粉时,是你当值?”段掌膳问。

“确是奴婢。”绣棠答。

“羿秋和江晚二人,在你当值那日领取了五斤面粉。如今皇后娘娘,正是吃了这些面粉做的花馍昏迷不醒。你可知罪?”段掌膳质问道。

“掌膳!”绣棠跪着往前了几步,道:“此事可和奴婢什么关系都没有!”

江晚被人押着,转头与她对质:“怎么和你没关系!仓库是你看的,如今食材出了问题,明明是你的过失!”

绣棠却胸有成竹道:“掌膳若是不信,尽可以叫太医去库房验明,若是库房之中的面粉也有异样,那奴婢甘愿领罪!”

说完,她又转头看了一眼江晚,补充道:“但若是库房里的面粉没有问题,请掌膳还我清白严惩江晚和羿秋。定是她们有意为之,还妄图嫁祸于人!皇后娘娘如今身体抱恙,该让她们碎尸万段才能解恨!”

“我也正有此意,来啊,传医女。”段掌膳对身边人吩咐道。

不一会儿,一角素白衣袂闯入余光。江晚抬头看去,只见一清冷女子立于她和绣棠之间。她面容清秀身形消瘦,眉眼之间还透露着一些与世无争的桀骜。

江晚惊诧,没想到后宫还有如此带着一股孤傲之气的人。

“林锦,你认为如何?”段掌膳问。

林锦声如磬铃娓娓道来:“回禀掌膳,小医仔细查过了御厨房剩余的面粉,猜测引起皇后娘娘中毒的,是一种名为细辛的药材。”

“细辛?何为细辛?”段掌膳问。

话音刚落,江晚便瞥见绣棠的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细辛有毒,却可入药。此药若是适量按方与其他药搭配服用,则能够散寒祛风、止痛通窍。可若是过量,仅仅一钱就能拿人性命。此药磨粉以后,呈白色,混在面粉里也难以发现。想必皇后娘娘正是中了此毒才昏迷不醒。”林锦道。

言罢,林锦看了一眼江晚三人,皱了皱眉头接着说:“但掌膳,小医有一事,请掌膳容禀。”

“但说无妨。”

“此药来源可查,小医闻这细辛味重,应是不超过半年的药。而这半年,内医馆仅开出过一次含有细辛的药方。拿药之人以及拿药多少都记录都在内医馆的诊册里了。只要能查到是谁领到了这味药,再顺藤摸瓜,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将真正的凶手缉拿归案。”

“此话有理。”段掌膳点头,下命令道:“来啊,将这三人给我分开看管起来,任何人不可靠近。待明日早晨太后和皇上亲自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