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山(十二)(1 / 3)

方丹丘醒过来,望见地上的淤血,一旁守候着他的扶澜,叹道:“还好有你在,否则老头儿我今日算是要栽了。”

妙璇瞥了眼扶澜脖子上的紫灵珠,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这紫灵珠其实并非什么寻常的灵珠,是由天外紫薇星落下的星尘所化,它有护主的效用,但只护它择定的主人。

而紫薇与帝运息息相关,只有能够成为天地间难得的强者的人,才有可能被紫灵珠择为主人。

妙璇从前戴过这灵珠,遇到危险时,它毫无反应。结果今日戴在扶澜身上,倒用紫气护着她。

真是怎么也没法相信,灵力如此低下的扶澜,会被紫灵珠认可。

妙璇想过要扶澜将紫灵珠还回来,但她一介尊者,跟个小小医修要东西,成何体统?

是以,便装作这珠子和她无关。

妙璇带着宴会之中安然的弟子进入无崖牢房,留待审问。

方丹丘自己调息。凌安调过来几个弟子,跟扶澜一道医治其余中毒的弟子。

等到扶澜用完医囊里的药,天色已经黑下来,夜幕沉沉,只有皓月皎洁。

凌安替扶澜收拾好散落的药瓶。

扶澜接药瓶的时候,触到了他分明的指节,冰凉凉的。

她触了荆棘的刺似的缩回手。

药瓶落下来。

又被如玉的手掌接住。

他对她的大惊小怪蹙了蹙眉,而后带过她缩在袖子里蜷成拳头的手,拨开她的手指,将药瓶稳稳放在她掌心。

“拿好。”

她的掌心出了层细细的汗。

凌安拈了拈手指。

”抱歉,师兄,我太不小心。“

他含笑道:“天色不早了,你是仍旧住在青竹居,还是收拾东西去听雨居?”

她已经在青竹居住了些时日了,其实也不差这一日。

但扶澜就是没法开口,哪里好意思呢。

“我……我打算去听雨居。”

凌安脸色的笑意淡了些许,她这别扭的性子,幸好是遇见了他,换做稍愚钝些的男子,恐怕真要替她收拾东西了。

“我只是逗你罢了,你现下收拾,得明早才搬来了,今日做了不少事,如此疲惫,就来青竹居罢。”

说罢就往回走,背影在月光下如被洗练,披了一身清霜。

扶澜快步跟上他,踯躅了会开口问:“师兄今日为何来瞭春台?”

为何她一掉落冰湖,他就来了?

“我说我跟了阿澜一路,阿澜会不会生气?”他头也未回。

扶澜却被他口中“阿澜”两个字弄得迈不动步子。

心脏似乎忘记了跳动。

她有些结巴,“不、不会的。”

那人传来一声低低的轻笑,“你对师兄不一样。”

那自然是不一样的,扶澜几乎都要说出来了。

她将他放在心上一百零七年了啊。

回到了青竹居,扶澜沐浴完后,很快就睡下了,今日疲惫,她入睡得很快,明月高悬之际,她的睡颜静谧安详。

凌安隔着窗子敞开的缝隙望她,望见她瓷□□致的侧脸,披散下来的墨发,还有被褥勾勒出的隐约起伏的轮廓。

凤眸微微一暗。

又很快恢复了平日的冷清平淡。

往无崖牢房走去,身后青竹潇潇。

牢房除了关押了未曾中毒的弟子之外,还关押了今日领了鞭刑的弟子,他们受完刑没多久就被刑台掌刑的弟子送来了此处。

毕竟谁也说不准,他们争执斗殴又去领罚,不是刻意在营造不在下毒当场的证据。

关了这些弟子的牢房亮起夜明珠。

恰好这些弟子都是没到过此处的,这牢房的环境根本没法入眠,都尚醒着,倒方便了凌安。

凌安拉了椅子坐在他们对面,银亮的光照亮他半边侧脸,另外半边隐在阴影中

“今日到底是何人推的扶澜?”

一片寂静。

凌安的视线淡淡落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掠过了角落里的狄玉瑟。

没人说。凌安也料到他们不会说,便笑道:“没弟子推,那便是魔族推的了。”

牢狱中响起阵阵惊呼。

春望山潜入了魔族?

难怪今日掌刑的弟子什么也没说就延长了他们的刑罚,关押此处,原来是怀疑他们之中有魔族!

趁这刹那,凌安眼眸一寒,凌厉的剑气扫过去,准确无误地束缚住了一个面色古怪的弟子。

“宋十二!”

这个唤作宋十二的弟子,在被剑气掼跪在地一刹那,眼中布满黑雾,身上翻涌而出浓烈的魔息,朝着凌安扑去!

凌安结界立得及时,但魔息防不胜防,一缕魔息缠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