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不断(1 / 3)

惊蛰——春雷乍动,细雨微微。

朝雾峰,被夜雨沾湿的桃林带着泥土的腥味,闻鸢站定在一棵桃花树下,使用传送符后的眩晕感让人有几分不适。

金缘道那几人只当她会使出攻击类的灵符,若是当真与他们在坊市斗法,恐怕会伤及无辜凡人。所以闻鸢早就想好,等他们都笃定自己要用冰弹符时,悄悄换上定身符,虽然定身符的效果只有一刻钟,但也足够拖住那几人了。

如今她已回到朝雾峰内,料想他们也没那么大胆子敢继续追来。

这时一阵怪异湿热的触感自她的天灵盖升起,她顿感不妙,转念之间,立即飞身向远处的桃树上。

“咦,被师妹发现了呢,真是机敏呢。”

就在她刚才所站立的地方,金缘道赫然挺立,应该是刚才在坊市时就已经趁自己不注意,暗暗在她发间留下了追踪印记。

“师妹,难道就不相信?我是真心想与你握手言和的,怎么如此拒我于千里之外呢?真令人伤心。自从第一次见面之后,我就知错了。”

知道找错人了,上次见到那个闻鸢与这次这个,只怕不是同一人。虽长得一模一样,也都叫闻鸢,但上次那个言行气质与面前这个全然不一,两人所使的功法也不同,不过相同的是,这两次的闻鸢都很有意思。

他脸上带着浅浅笑意,有些嗔怪地看着闻鸢,明明是一路尾随人而来,偏偏言笑晏晏。不由让人觉得恶寒。

“你不必惺惺作态,我不吃你这套。若是你当真想尽释前嫌,又怎么会悄悄在我身上留下追踪印记,还穷追至此?”闻鸢立于桃花枝上,夜色深沉,雨丝霏霏,将她一袭蓝白色的衣裙浸湿,乌发蜿蜒,垂在身后,如今桃花瓣沾了一身,更显楚楚动人。

“如今是在朝雾峰,也没有凡人,若是你执意纠缠,那休怪我不客气了。”她语气微凉,隔着雨幕朝金缘道望去,抬手召出一支通体泛着寒意的墨玉符笔。

轰隆隆,天空划过一道银色的闪电,春雷乍响,将桃林蓦地照亮了一霎。

一道身影纵跃如飞,如浮光掠影般悄然来到闻鸢身后的另一棵树上。

“都说了,她今天没回去,你非穿得花枝招展去她门前转悠,现在还不是得听我的,陪她一起在这儿淋成落汤鸡。”

少年拧紧了眉心,有些懊悔,眼含担忧地望着闻鸢,没有搭理怀里木棍小人的碎碎念。

“闻师妹,那日惊鸿一瞥,你一袭红衣,英姿飒爽的模样,实在让我难忘。但当时你不问缘由,直接施法攻击我,害我好伤心呢。今日却肯跟我说这么多话,是不是对我……”金缘道欲言又止,见闻鸢没有搭话,更加确定那日之人与眼前的闻鸢并非同一人,因为那天那人穿的根本不是红衣。

思及此他又继续和声细语说道:“不过你确实误会了,那日不过是在跟那位师妹讨论道法,绝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

潜伏在树上的衡舟,听到金缘道向闻鸢吐露心声,衣袖下双拳不由慢慢紧握,心中气恼:这个小人真是道貌岸然,那天明明就是他们一伙人不怀好意想欺负那个女弟子,现在还在闻鸢面前满嘴胡言,颠倒黑白。甚至胆敢肖想她?

不对!自己那天好像没有穿红衣吧?不管了!那日假扮她的是自己,那他也算是在肖想自己?!这么一想,这个人更加可恶了!

“咱们不出去帮帮她吗?这个大坏蛋!肯定又想欺负人!”爬到衡舟肩头看热闹的木棍小人,用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催促道。

衡舟扭头对木棍小人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低声道:“现在出去,只怕反而会误事。”

“金缘道,你好像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休怪我不客气,这几个字很难理解吗?”闻鸢脚掌轻踏,自桃枝丛中跃起,轻盈如飞,手执符笔虚空一点,声线微凉,低喝一声,“凝”。

眨眼间四周气温骤降,明明已是初春,但此刻的桃林却好像处在另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冰冷的寒意从毛孔入侵,透人心肺的冷冽寒意在血脉中流窜,察觉不对劲的金缘道立即运转灵力抵抗,但周身的灵力还是瞬间被冻结。

闻鸢料“凝”字诀恐怕也困不了他几瞬,身随心动,一闪而至,出现在他眼前,召出一张自己亲手所制的高阶定身符。灵符制作过程繁杂,制符时须摒绝思虑,一气呵成,心性至纯之人所制之符往往能出上品。

即便是闻鸢精于此道,也不过才得几张高阶的定身符,这一晚上就已经用掉两张,还都用在这同一人身上了,不免觉得有些浪费,看金缘道的眼神都开始有些飘忽起来,浪费啊!

再次中了定身符的金缘道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微张的嘴唇还企图说些什么,不过也是徒劳,只一双眼睛还死死地盯着闻鸢。

看他一副动弹不得的模样,闻鸢一时之间竟然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在太一宗,同门相杀是会被废掉修为,逐出师门的。这人如果一直纠缠不休,也实在难对付。修行人士皆重视誓言,倒不如让他发誓,今后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