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江南微微眯着眼睛：“你看出来我是喜的吗？”

顾绯说：“你也就是在这会儿有些难受而已。过一阵子，你身边就会有新的女伴，到时候又是一段良缘佳话。”

“你会跟谢敬吗？”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

顾绯浅笑：“如果他值，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他不值！”盛江南直接说，“他妈出身高知，比我妈难缠多了。他是谢家唯一的儿子，全家看他看得比眼珠子还紧。”

“盛家看你看得不紧？”顾绯反问他。

“盛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孙子。”盛江南哂笑，“从小就被教育，要努力学习，要比两个堂哥更努力上进，奶奶才会喜欢我，才会把盛氏交给我管。”

顾绯说：“那我比你活得轻松一点，外婆只要我健康平安，其他的就看天赋。如果实在不是那块料子，也不要勉强。”

两个人聊着，没过多久，一瓶药水就输完了，盛江南自己摁铃，护士进来换好药就出去。

第二瓶药水没输多少，盛江南就开始出汗，几分钟身上衣服全湿了，连被子都沾染了一些汗渍。

他从床上起来，把药瓶移到护工睡的那边床上去。顾绯问他：“你怎么了？”

“我出了很多的汗，到这边来睡，不然要把你熏臭了。”盛江南说。

“你好点儿了吗？”顾绯说。

“嗯，头疼的症状舒缓了一点。”盛江南躺下问她：“你这会儿困了吗？要是困的话就睡觉吧。”

“现在不困，白天睡得多，晚上精神。”

盛江南抬头看天花板：“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回家了吧？在这儿能跟你聊天，回家只有我一个人。”

顾绯说：“那你不回去安慰你爸吗？”

“他不需要我安慰，他有自己排解忧愁的办法。”他说。

顾绯心里有一个念头，她忍不住说出来：“盛江南，如果我没有离开盛家，我们依然是原来那种冷淡的夫妻状态，你妈把我弄死了，你会送她进监狱吗？”

盛江南没有马上回答。

顾绯哂笑：“我就不该问。你们有血缘关系，我只是个无关轻重的人。我死了之后，说不定你很快就跟邵明明结婚，夫妻恩爱。”

盛江南幽幽地说：“也许会送的，不是为你讨公道，而是为了盛氏的名誉。”

顾绯长叹一口笑，笑了：“既然我们要离婚了，那就把那一件事情摊开来说。当年在你茶水里下药的，真不是我，我还没到要非你不嫁的地步。我是个医学生，也有底线。那件事情是奶奶做的，她觉得我们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婚姻才能维持下去。”

盛江南说：“我后来反复想过很多次，就算是你做的，背后肯定也有奶奶的授意。其实你也委屈，当时我意识不清，不知轻重，追究下去也是犯法的。”

“可是你们一直都不相信我。”顾绯心里一阵酸楚。每次杨清婉骂她，都说她为了嫁给盛江南，无耻下作。

“那是我给自己找的借口。”盛江南说。

顾绯没有聊下去的兴趣：“我累了，先睡觉。”

“嗯，睡吧，不用管我。药水打完了我自己叫护士。”他说。

顾绯没睡着，想到过去三年一厢情愿的付出，她替自己不值。盛启德说得很对，男人总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先，不管对错。

如果可以重来，她宁愿辜负外婆，也不会嫁给他。

盛江南知道她没睡觉，刚才的聊天让她伤心了。他不愿意用假话编她，真诚有时候是会让人伤心的。

等所有药水都打完，他身体舒服许多。贴身衣服全湿了，一身的汗臭味。好在之前在这里守夜，留有换洗的衣服。

他去浴室里洗澡，出来时到病床边看顾绯。她已经睡着了，他给她掖了掖被子，站着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去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周善志和祁骁就过来探病，带了一堆的鲜花和营养品过来。

周善志进来就抱怨：“我从来没见发烧的人住高干病房，还让我和老祁买一堆的东西来探病。就你这强硕的身体怎么会生病？你就是想躲懒不去公司的吧？”

盛江南说：“我是个人，又不是机器。”

祁骁说：“机器还没有用到年限，是不会出故障的。除非人为损坏。”

“我就知道你们不是什么好人，趁我生病落井下石，恶语相向。”

“你才不是好人！”周善志怼他，把手里拎的袋子往上提了提，“不是好人给你送那么多东西？”

盛江南从他手里拿过袋子，在里头扒拉几下，拿出梨膏糖，剥了一块给顾绯：“吃糖吧。”

祁骁这才问顾绯：“你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恢复期。”顾绯回答他，“谢谢祁少的关心。”

周善志说：“一直想来探视的，但又怕打扰你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