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星燃闻言奇怪地看向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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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的阳台，星光微弱，月色尚浅，王默穿着薄款睡衣站在阳台上，听着秋风在耳边细语。

“怎么穿这么点就出来了？”

男人的声音被刻意放轻，下一秒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披在了女孩身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默偏头看向对方。

“刚回来，庞尊在楼下买了套间，我过去参观了一会儿。”

斯星燃从女孩身上的大衣兜里掏出一瓶草莓牛奶。

“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王默摸着手上热乎的罐子，抬眸问道。

对方不喜欢草莓，这牛奶不可能是他买来自己喝的。

“咱俩心有灵犀呗，我猜到你睡醒会跑到阳台溜达。”

斯星燃双手交握搭在栏杆上，状似无意道，“天气凉了，怎么跑出来吹风呢？想感冒逃课呀？”

王默打开了拉环，往嘴里狠狠灌了一大口，“你就当我是在伤春悲秋，不可以吗？”

草莓的酸甜充溢在唇齿间，“真酸。”

“只有无所事事的人才会伤春悲秋，怎么，仙境走了一趟，突然觉得人生没意思了？”

男人又神奇般地从裤兜里掏出两根棒棒糖，拆开其中一根递给对方。

“确实没意思，好像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达不到想要的结果。”

王默玩着手里的糖，丧气道，“你说为什么上天偏要给我安排这么跌宕的人生呢，难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这辈子才会过得那么惨？”

她转头看着男人，眼底满是认真。

“唉，这算什么，温柔的妈妈，交心的朋友，不错的成绩和一双巧手，遇到罗丽后又拥有了魔法， 你觉得自己的人生哪里不好呢？”

斯星燃用食指抵住了女孩微启的红唇。

“我的父亲风流，初拥了我的人类母亲后潇洒离开，母亲在我五岁时离开了，只留下那间十平米的地下室，为了活着，我乞过讨，做过小偷，最严重的一次甚至帮人背上了人命，我就一直这样躲躲藏藏活了二十年，直到被父亲的手下找到。”

“你不是纯种血族吗？”

王默好奇道。

“你见过哪个纯种吸血鬼的眼睛是蓝色的？”

他笑着反问道。

“那你........是怎么进化成纯种的呢?”

王默咽了咽口水，明亮的眼眸里冒出几分猜疑。

“我的那位好父亲风流半生，偏偏栽在了一个女牧师身上，他想和那女人双宿双飞，却又怕家族长老对他们穷追不舍，于是找到了我，确切地说，是找到了他所有拥有人类血脉的男孩。”

斯星燃盯着手里的棒棒糖，慢慢剥开上面的糖纸，“我们被他养在神域，表面上是伯爵的孩子，其实背地里谁都可以来踩上一脚，那些男孩都是红眼睛，就我不是，他们不敢反抗其他吸血鬼，于是将我这个异类看作泄愤的对象。”

“后来呢？”

王默涩声问道，男人说的这些经历，和她臆想的截然不同。

“后来我发现那些男孩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了，古堡里每隔一段时间都有往外运的棺材，虽然不安，但我没有选择，只能一直留在古堡。”

“直到发生了一件事，神域开始动乱，那时候我遇到了一个人，从对方口中得知原来自己从始至终只是个容器，我那好父亲将我们这些私生子带回，只是想提炼出一个干净完整的人类躯壳，抛下血腥罪恶的伯爵身份，和他爱的人诈死离开。”

“所以我满足了他的愿望，借用那个人的势力和宝物，躺在祭台上的那一刻，我吸干了这个男人的精气，可能是血脉相连吧，机缘巧合下我成功蜕变成了纯种吸血鬼。”

王默整个人都麻木了，“那你来到人类世界又是为什么呢？”

“唔，或许是执念未了吧，五岁那年我翻垃圾桶的时候，发现了半块别人吃剩下的蛋糕，我塞进嘴里之后觉得那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了，十岁时有一天路过小学，里面成群结队走出来的学生，朝气蓬勃的模样和身上崭新的校服，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卑。

二十岁以前的经历是残缺和遗憾的，我想弥补这些遗憾，所以选择来到人类世界，这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一切开始的起点。”

虽然儿时的经历不算愉快，但最起码他现在有能力填补这些残缺。

“呼，虽然你干的事挺坏的，不过和那些人相比，你竟然也算可怜的.......”

王默偏过头，淡定地抹去了眼角沁出的泪。

“那你觉得你惨还是我惨呢？”

斯星燃叼住棒棒糖，笑着将女孩的头扭了过来，看着对方眼尾处的红晕，内心暗自叹了一口气。

“你惨，你最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