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是为了你呀。那老皇帝醉酒差点轻薄了你，我这么对她都是客气的。”

“如今太子就要登基继位，太子又喜欢你，以你的花容月貌，稍稍勾引，将来定是能做一国之母的。”

息月耳根微热，“你又来打趣我，真是讨厌～”

人声渐消，软软扶着流血的指头靠在那一方洞口前面，房间内陷入死寂。

黑暗将她全然吞没，她忽然明白，为何姑姑今日会说这番话。

她的父皇驾崩了，她的母妃在这场博弈中输得一败涂地，她失去成为一颗棋子的资格。

寝殿里面只有一张软毯和一床被褥，再无其他多余的摆设，连尖锐的边角都被打磨平整。

他们似是怕她磕着碰着死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不让她死，又不让她痛快的活着。

难道只是因为她的一双眼睛吗？

当真是可笑，她只不过是长了一双能迷惑男人的眼睛，险些勾的她的父皇和皇兄对刚出生的她下手。

她们若是害怕，将这双眼睛拿去就是，何必将她如敝履一般弃之不顾。

可叹的是，那时她便该死了。

张丞相一句，既然这九公主能祸国殃民，那不如长大了送到敌国去，去祸害别国岂不是更好。

她才保下一命来，她不知道该感谢张丞相，还是该恨张丞相。

思及此处，她用脚掌碰翻瓷碗，缩回毯子里面，将自己卷成虾球状，环着自己的臂膀，如小兽一般呜咽悲鸣。

往后的日子里，换了一位老宫娥来照顾她，她会耐着心，温柔的，一遍一遍喊着九公主。

老宫娥尝试着与她沟通，但是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让她不敢再轻易相信别人。

她取下门上的枷锁，为她摘来一朵朵绮丽的花朵，将更迭的四季小心翼翼地捧到她的手里。

殿外的清风会裹挟着外头自由的气息，让她不安的灵魂得以安放。

她总是孜孜不倦地给她讲许多许多的小故事。

诸如她的太子皇兄登基后，如她父皇一般，招了一批又一批的美人进宫宠幸。

那唤作息月的小宫女成了皇上的妃嫔，只是说到这人的时候，老宫女语气里有一些鄙夷，似是那人做了许多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在老宫娥一个又一个精彩的故事中，六年稍纵即逝。

她更苍老了一些，每次过来都要多费上些许时间。

拐杖落在地上发出顿挫的响声，软软欢快地侧在洞口处，凝视着从台阶下缓慢而上的佝偻身影。

许久之后，老宫娥靠坐在墙根，喘了许久的气息，“九公主，今日奴婢要同你讲一讲摄政王的故事。”

“他啊，本是一个街边的小乞丐，在街边被人欺辱时，被凑巧路过的尚书府的三小姐救下。”

“那三小姐是个心善的大美人，派人悉心教导他识字，习武，兵法，又让他去边关投入军营。”

“摄政王不负众望，年少一战成名，才十六就带着五千散兵将敌方十万人杀得片甲不留……”

“呼噜噜……”

楚软软听着老宫娥的呼噜声轻笑，曲腿支着下颌，心里很是好奇，那摄政王与那尚书府的三小姐怎么样了？

他们是否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