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眼尾疤(1 / 2)

余金金贴在镜子前,侧着脸努力看自己的左眼角。原来的红色小痂早就掉了,现在那里留下一个小小的凹坑,像一颗大米的形状,只是细细小小的,不留意都看不到。如果要化上眼妆,颜色一遮大概就更看不到了。

余金金怅然的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倒不是为了这一点小的可以忽略的疤,只是想起来那个戴助听器的男生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叹出这一口气来。

余爸余妈那天听余大姑说了余金金遇到的事,也是跟着后怕不已,又十分庆幸,都说多亏了遇见了好心人,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遇见。

余金金中午准备的饭包,这是余妈很爱吃的饭。不过余家的吃法不是后世多见的那种一张大菜叶子包上满满的饭,一整个捧在手上吃,一个饭包就够吃撑一个人那种。余家的习惯是饭和菜各自备好,取大小正好一口的生菜叶子,放上一口米饭,然后加上酱和其他配菜,包拢好,正好一口吃进去。今天余金金给调整了一下。

家里有点新挖的早土豆,是矿上别的工人家给送的,嫩嫩一层小薄皮,指甲轻轻一刮就能掉,就是小。余金金也不嫌麻烦,拿了把不锈钢勺子,蹲在地上给小土豆刮皮,一气刮出五六个来,堆满了一只手。洗干净了放在蒸锅里蒸熟透i,捣成泥,撒上多多的葱花和香菜,浇上宽油炸的鸡蛋酱,堆成一小盘,黄黄绿绿满眼的嫩色,很能激起北方人的食欲来。

配上热气腾腾水分恰到好处软糯的大米饭,还有一小盆洗干净的嫩生菜叶子,小发芽葱,给余妈中午一顿吃的直呼吃撑了。

这生菜叶子都只有半掌长,正是最鲜嫩的时候。市场是一般买不到这么小的生菜,这么大不压秤不占袋的,怎么卖都不划算,只有自家种的才能吃到。余爸余妈在小园子里早早扣了一块地膜,这样鲜嫩的小生菜、小香菜是早早就吃上的。余爸说这才是真正绿色蔬菜,一点药没打,一点化肥也没用,看起来似乎对眼下的田园野居生活很是满意。或许国人无论哪个年代的,最终都免不了对土地爱的深沉吧。

今年天暖的时候,余爸还招呼陈松雷开着矿上铲车在离菜园不远的地方挖了一处小塘。计划等过段时间到了雨季去大河拉点水回来灌上,再放点小鱼苗,养点鸡鸭鹅,彻底搞一搞田园生活。

午饭之后,余金金和余妈睡了个午觉,睡得浑身难受,索性和余妈一起出门了。她一个人在房子里,余妈总不放心,她也不放心,都要在里面把门插上,闷久了也想出来转转,透透气。

本来她是想把自己要做的吃食先给爸妈安排上的,结果那天吃完那顿大餐之后,第二天余爸就被附近的矿上请去了,这两天都在那边忙活,晚上回来都很晚了,早上早早就又走了。

余爸虽然也给余金金堂舅管着生产,但他主职还是机电。余爸年轻时好歹混过好几年国矿,师父虽然不爱教,但见识还是跟着见了不少的,很多大型设备都有接触过,加上后来一直没放弃自学,理论和实践结合,就算再谦虚的说,那水平在这整个附近好几个村的区域也可以说数一数二的。这几年国家整改,私人煤矿越来越正规,上的设备也越来越贴近国矿,这就导致了原来那些靠自己摸爬滚打成长起来的机电人员技术水平跟不上设备更新的速度。

于是,这两年也不知道是谁家先开始的,有那大型设备坏了自己家机电人员修不了的,就会来余金金堂舅这边借余爸,当然都是有偿的帮忙。余金金堂舅是既有面子,又能赚个人情,自己矿上能腾出手的时候也从不阻拦,余爸想去就去。

不过,有的时候设备太新,余爸也没见过的时候就比较麻烦了,得拿着说明书回来好好研究一番,有时候太难得也需要耽搁上一两天,研究明白了才能修。就这样那些煤矿也愿意来请余爸。毕竟去国矿上请人不容易,找人搭线,钱不少花,人情不少搭,好容易请来人了,还真未必能像余爸修得这么痛快,就在家门口的选择,两相权衡,谁也不傻,都会算这笔账。

余金金和余妈溜溜达达走到办公室院子前面,就遇上从办公室出来的陈松雷。这会都没什么事,仨人就在围起的铁网边东拉西扯的闲聊上了。

聊了一阵子,来了拉煤的车,余金金就一个人去了办公室,余妈和陈松雷去付煤。对余妈管着付煤的活,一个大车装的是平的还是冒高了,钱能差出去不少呢,不管哪家,干这个活的都是家里人,外人一般都信不过。

余金金用办公室的座机给余大姑打了个电话,余大姑家是最早安装电话的那批,余金金大姑父联系事情方便。现在,余金金大姑用它接两个儿子的电话,还有余金金的电话。孩子们长大了,离得远了,和家里的维系很多时候都靠着这一台电话机。

余金金跟余大姑亲亲热热讲够了电话,又翻了一会书,余妈和陈松雷才回来。

陈松雷和余妈边走边讲刚才司机的滑头,余妈也是连笑带骂,看来又是余妈更胜一筹。买家和卖家互相博弈总是有的,尤其煤这种丈量方法比较特殊一点的,可争争讲讲的地方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