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推拒(1 / 2)

祐襄知道,她的这位堂兄与皇叔之间的关系,就犹如两把已经开封的利剑,永远指向对方,稍有风吹草动,便一触即发。

皆因这位皇叔耽于女色,每每宫廷盛宴或民间游历,总将那些姿容艳丽、才艺双绝的女子揽入府中,尤其是对那些才艺出众者更是宠爱有加,其待遇竟与正妻藩王妃不相上下。

这种明目张胆的不被重视,无疑让藩王妃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压力。她曾如天上的明月,高贵而皎洁,如今却如同被乌云遮盖的明珠,心中充满了无奈与痛苦。

尤其是在她生下幼子的时候,遭遇了难产之苦。

那一场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挣扎,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元气。虽然最终母子平安,但她的玉体却遭受了重创,至今仍缠绵病榻之上。她变得苍白如纸,眸中失去了昔日的光华,只剩下深深的疲惫之苦。

然而,那位皇叔却似对此毫无察觉。

他依然故我,纵情声色之中,沉湎于他的好色本性。并继续流连于各个女人之间,与她们欢笑嬉戏,似乎完全遗忘了在自家的府邸里,还有一个正在病床上苦苦挣扎的结发妻子。

此等薄情寡义,令亲眼目睹母妃渐渐香消玉殒的逄驲城内心怒火熊熊。

回想前世歌望台之案,她的皇叔亦锒铛入狱,那唯一可以证明他清白的证物,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盛怒之下的帝王,为儆效尤,将这位弟弟贬为庶民,并将这个“罪魁祸首”斩首示众。

自那之后,被宽恕一死的逄驲城,已不再是那个尊贵的世子,身份尽失更名为旁城。年方十六的他,背负着重病的母亲与年幼的妹妹,一贫如洗,离开了波诡云谲的九京。

至于后来谢酬明暗自将他寻回九京之事,暂且按下不表。然有传闻称,昔日的藩王妃已然康复如初。

“王府之内,你母妃的药从未匮乏过!你母妃重病,本王又不是太医,若你真有孝心,何不速寻良医以疗母疾,而非在此滋事生非!”藩王声色俱厉地斥责道。

“哼——!装什么傻?”

逄驲城冷嗤一声,直指其父之鼻。

“自你将内务之权交付于那雯读贱婢,她便对母妃诸多苛待,冷若冰霜,你却置若罔闻。我想,恐你心中早已期盼母妃早逝,好给你的那些姘头腾出位置!”

“该死的畜生!”

在众人瞩目之下,闻听亲子之控诉,藩王霎时羞愤交加,自觉颜面无存,犹如被此孽子剥夺一切荣光。

愤然之间,他扬手抓起案上之玉盏,狠狠掷向地面。此一举动,令满座宾客皆惊愕失色。

祐雪见状,疾步伸手,将祐襄紧护在身后,宽大的衣袖如屏风般遮挡,唯恐四溅的碎片伤及其身。

同时,他以凛冽之目,怒视那位失态的皇叔。

雅室内顿时一片寂静,气氛尴尬至极,犹如寒风掠过湖面,波澜骤起。

经王妃一番相劝,宁靖王终是携着家眷离去。众人见状,亦纷纷相随,祐襄亦向皇叔恭敬施礼,辞别而去。

今日之歌望台聚会,因这场意外而仓促中断,而祐襄心中所念之人,亦未曾现身。

故而,歌望台上之风云变幻,未曾上演。

祐襄刚离开歌望台,正要上公主府的马车。

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回头看过去,看到逄驲城从歌望台里大步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是谢酬明。

两人迅速上了各自的马匹。

不等马儿站稳,逄驲城便猛地一挥马鞭,那匹高大的骏马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立刻昂首长嘶,四蹄翻飞,在九京最繁华的地段奔腾起来。

街道两旁的行人见状纷纷闪避,有的慌忙躲进店铺,有的则急匆匆地跨过街边的水沟,生怕那飞奔的马蹄踢到自己身上。

谢酬明紧随其后,两人风驰电掣般离去,转眼便消失在了街巷深处。

“殿下,咱们快些回府吧。”

小山一般的祐雪在身边站着,令赵含采犯怵,他不禁伸手扯了扯祐襄的衣袖。

然而,祐襄却轻摇螓首,对赵含采道:“你可以先行回府。”

言罢,她转向祐雪道:“雪奴儿,你陪我入宫,去寻章院正。”

听到“雪奴儿”三个字,祐雪无有不从她的,当下便扶着她上了冀王府的马车。

“殿下?”赵含采于身后轻声唤之,带着几分疑虑。

祐襄回头,轻声问道:“驸马愿与本宫和冀王同行?”

觉察到祐雪逼视的目光如刃,赵含采心中一凛,悄然退后半步。

“臣还是回府吧。”他低声道。

祐襄含笑道:“既然如此,便有劳驸马为本宫悉心照料那猎隼了。”

赵含采微愣,正欲再言,抬头间,只见祐襄已翩然入马车内。

祐雪转身,向赵含采露出一抹狡黠之笑。赵含采心中惴惴,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