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解？”

不只是厉家姐妹惊讶，无虞也合不拢嘴，甚至抬脚踢了南离一下。

“这禁制，我看也只是炼器用的手段，虽然我也不算擅长，还是可以尝试一番。之前可有精于炼器之人尝试过？”

无虞松了口气，心想自己一个十几岁心智的人，去怀疑活了一百岁的，确实不合适。

又不禁感慨现在的南离刚下山入世的时候比，已经谨慎精明许多，这要是再多适应适应，岂不是要变成人精了？

到时候自己在他面前不是毫无秘密可言？想到深处，无虞眼睛已经放空了。

“倒是无人尝试过。自从一家躲到南水，与人打交道都战战兢兢，哪敢叫人知道炼器一事？来了麟华，这还是头一遭与外人说道过往。若不是与你俩有缘，这秘密可能也就烂在肚子里了。父亲也未曾将木匣交与他人，他一直相信自己可以打开……”

厉丛芳脸上浮现焦虑神色，看着厉侍画半晌说不出话来。无虞见状开始帮着收拾碗筷，免得凝聚出一股逼迫回答的气氛。

南离看来不太领情：“丛芳姐，你们没有扔掉木匣，也算是做过选择了吧？”

恰逢一阵穿堂风，将厉家姐妹都冻了个激灵。

“若不是小妹如此执着，我们或者也就这么封存下去，直到忘却。毕竟身为厉家后代，我们这一支依旧姓厉，坚持到了今天，总也没有放弃的理由。但若是换灵秘法真可解开，寻竹大哥与我，都断然不会修习。我又怕小妹学去了，日后惹祸上身。”

厉侍画咬着嘴唇，脸蛋鼓起，“二姐，我只是想完成爹爹的心愿，学了便也只是学了。在麟华跟大哥二姐好好过日子才重要。二姐，你要是想不明白，不然问问大哥吧。”

厉丛芳没有回答，只是安静收拾了手上的碗筷，径直往内屋走去，想来也是去跟厉寻竹沟通了。厉家小妹拿起木匣，放到南离手边，也不发一言。

“南离，你想不想解开？”无虞突然问道。

“取决于厉家兄妹。”

“那你为什么要给他们一个选择？”

“他们已经做好选择了，”南离轻轻抚摸着木匣，“若是这木匣早已被弃置，又何来给他们选择一说？”

内屋的厉丛芳坐在厉寻竹的床头，蹙着眉。

“丛芳，不必如此。若只有你我，这木匣朽烂了也罢。但小妹一心执着，不解开的话，怕是成了心魔。

“我知道你怨父亲，但他也有他的坚持，已经过去了。换灵之术本非洪水猛兽，太爷爷跟爷爷都会。术本无罪，人心而已。喜或不喜，顺遂心意。”

“身体如何？”

“恢复许多。”厉寻竹微笑，“这秦家兄妹，实乃贵人。既然他们刚好可以解除禁制，不妨一试。”

待厉丛芳回来，却已不见南离无虞身影，只有厉侍画呆呆看着门口。

因为九霄回来了，而且正在仁祥堂对着谭三阳大发雷霆。

白骊闪身出现在窗户前，对着屋里的二人招手，他们也只能扔下有急事处理改日再会的话，便跟着白骊火速前往仁祥堂了。

不过南离临行前跟厉侍画说了句话——“我会启蒙你对炼器的认识，木匣还需你来亲自打开”已经在她心中种下种子。

白骊一手拉着南离一手拉着无虞，在屋脊上飞跃，身影几下闪动就到了化龙台。南离还未来得及感叹这身法之玄妙，见他又是一脚蹬地，竟然有如缩地成寸移形换影，霎时间就到了麒麟古庙头门前。

但他马上又把二人拦住，退到门后。“有几个族人来了，他们属于谭三阳的势力，排斥外族。”

那几个族人男女老少皆有，围着九霄说个不停，声音此起彼伏。

九霄一路从仁祥堂走出，最终还是不堪其扰站定在一进天井处。这也让在门口的三人听了个真切。

嘈杂的声音说来说去无非两件事，一是麒麟与谭空都三年未出，担忧麟华安全；二是外族越收越多，心生反感。

然后再用因果逻辑联系起来，坚信麒麟不显灵就是外族太多的缘故，多说几句就到了南离跟无虞两个“余邦余孽”擅闯化龙台，然后便是群情激昂攻击九霄，什么“明知余邦暴虐还为了荣华富贵去余邦做麒麟客卿”、“正值麟华大典却引荐两个余邦人进村”等等不一而足。

几句话的功夫，就变成了对九霄的情绪化指责，说了几句又兜回麒麟不显灵的焦虑哀嚎。门外三人都听得头大。

“够了！”九霄怒道，“谭三阳，我找你兴师问罪，你就反将一军是不是啊？”

这双狐狸眼怒目而视时，竟有野兽的压迫力。

谭三阳虽然之前对着南离二人可以喊出“叛徒”“狗屁称号”，真面对九霄，姿态都有些佝偻了，头也不敢抬。

“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我对两位余邦小友的误会已经解开了，九霄批评得是，但几位族人的意见跟我没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