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徒都梳理了一遍,其中雷豁子和雷山海,无论怎么上刑,他们一句话都不肯说。

这种情况在高峻霄的意料之内,透过铁门上的小窗能看到雷豁子垂着脑袋摊在老虎凳上,身上布满血痕,这把年纪还吃了顿大刑,估计是废了。

但有个叫小猫的小头目是软骨头,还没打呢就全招了,原来土匪从砀山县郊外的芒山出发,抢完了官银就打算回去复命,谁料被南京出发的王伟涛剿匪分队截了退路,又被杭州出发的张副官剿匪分队阻了去路。

而且上海出发的剿匪总队同那两队一汇合,三面夹击,让他们退无可退,去无可去,他们还拉着几大车现大洋跑不快,只能带着剿匪队在太湖绕圈子。

“刘胜七的老巢在砀山县郊外的芒山?”高峻霄立刻抓住了重点。

“报告长官,没错。”张副官翻看了下审讯记录确定的说道。

“阿霄,既然知道敌人的老巢在哪里,咱回去部署部署,直接派重兵压过去不就行了。”陈鹞兴奋地说道。

“报告师座,可能没这么简单。”张副官简单介绍了一下土匪的情况。

现在刘胜七同另外四个山头的悍匪组成了一个土匪联盟,刘胜七是魁首,另外四个土匪头子分别是凤山的巧姐,五洞山的吴玉楼,马子沟的黑旋风和王西寨的王胡子。

平时他们各自为政,关键的时候就互相帮忙,抵御官兵清剿。所以剿匪队想把土匪彻底剿干净,得从徐州城郊外的凤山一路剿到砀山县郊外的芒山。

哈,那些狗.日的土匪怎么越剿越多了?高峻霄同陈鹞无奈的对视一眼,好吧,其实两人心里都清楚,连年的战乱导致不少百姓流离失所,有时为了生存除了乞讨就只能当匪。

而且军阀割据,各自为政,民举了官也不究,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土匪之势犹如春后之韭菜,割了一茬又长出来一茬,根须不断。

他们只能先把手里的韭菜割了,高峻霄拍板先去审小猫,他要知道主犯雷豁子和小兔崽子的情况。

审讯室内,土匪小猫低着头拨弄着自己的黄色腰带,偶尔拿余光偷瞄高峻霄他们。突然高峻霄一把把台灯转向小猫,刺眼的亮光让小猫条件反射的举起手遮挡光源。

没等高峻霄他俩问话,小猫带着哭腔说道:“官爷,我,我刚上山三个月,知道的都说了。”

陈鹞冷脸说道:“让你说话才能说,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懂?”

“懂懂懂。”小猫略带稚气的脸上不住的点着头。

“你大名叫什么?”高峻霄略带严厉的口吻问道。

“苟毛,毛。”小猫有些不情愿的爆出自己的大名,他一说完陈鹞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到底是狗还是猫?”高峻霄一拍桌子把小猫吓的瑟瑟发抖。

“姓苟,名毛毛,老话说取个贱名好养活,我爹又觉得狗毛结实。但我喜欢小猫咪,所以改名叫小猫了。”小猫一鼓作气的说完。

“今年多大了?”陈鹞紧跟着问道。

“十七……还有两月就十八了。”小猫在陈鹞的威压下老实说道。

“我们今天不谈你的问题,你聊聊那雷豁子和雷山海两人,比如他们上山前干什么的,上山多久了,和谁有仇?”高峻霄继续发问,他可能是撬开那两人嘴的钥匙。

在高峻霄的注视下,小猫不太自信的开始讲述,他与雷山海都是徐州老乡,雷山海大他一岁多点,所以雷山海在山寨特别照顾他,其实雷山海也只比他早上山半年。

而雷当家严格说起来也没上山多久,老头之前是个跑江湖卖艺的花把式,雷山海是雷当家收养的孤儿,他的花把式净得雷当家的真传,什么易容、变戏法、缩骨功都练的都青出于蓝。

原来雷山海不是会妖法,而是会戏法。

“既然是个跑江湖的卖艺人,也算凭本事吃饭,那雷豁子已经年过半百,又怎么会突然放弃良民的身份,跑上山当匪。”陈鹞疑惑的问道。

这就不得不提到雷豁子的独生女儿,雷当家那张脸大家也看到了怪吓人的,人也穷,四十好几才讨了个眼睛有残疾的老寡妇,年过半百了膝下就一个闺女,他闺女模样长得还不错已经许了人家,可惜命苦,上山打柴的时候被刘胜七抢上山糟蹋了。

雷当家那时易容混进山寨,想去救自己的闺女,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后面他闺女就变刘胜七的大夫人了,小猫猜测大概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原来定亲的那家肯定不要他闺女了呀,雷当家干脆就把女儿许给刘胜七。

两人谈好了条件,雷当家的女儿当刘胜七的大夫人,而雷当家的就留在寨子里为七爷办事,没多久老头把自己大徒弟也就是山海一起招山上来了。

高峻霄没料到刘胜七同这两人还有这层渊源,明明是仇人,却得为仇人办事,这老雷头心得有多大啊!而且他有什么资格同刘胜七谈条件啊,真是奇怪。

“官爷,我第一次干这买卖,连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