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抢救室上的红灯,亮的刺眼。

白色的衬衫被染上一大片猩红的血迹,清澄却丝毫不在意,她只是呆呆的望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那里曾经承载着一个幼小的生命。

男孩被浓重的血腥味笼罩着,纤弱的身子在自己怀里不住的发抖,小小的眉头皱起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清澄真切感受到原本温热的鲜血在指尖流逝,渐渐变冷。

本该爱玩爱闹的年龄,他可以天真无邪的在田间追蜻蜓吹蒲公英,可以用一脸童真的笑容向父母撒娇,可以用一颗炽热的童心去感受尘世的温暖,此刻他却只能躺在手术台上同死神做斗争。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对于这么小的孩子来说是多大的煎熬啊!

胖巡捕在抢救室门前急得团团转,额头上已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细小的汗珠。他时不时看向清澄,大概苦于自己笨嘴拙舌没敢开口搭话。

这时,清澄的思绪被一声“请问哪位是孩子的家属?”打断,穿着手术服的医生摘下口罩,从灭了红灯的抢救室大门走出来。

“孩子怎么样了?”清澄直接冲上去询问,可医生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脸上满是遗憾,一瞬间,清澄恍若坠入冰窖,这意思大家都懂。

“家属还没找到,那孩子是交通事故的受害者。”胖巡捕眼神闪烁说了谎,又被清澄一记眼刀吓的不敢多嘴。

谁知医生听到是交通事故后也极为不屑的对着胖巡捕冷哼一声,没好气的对胖巡捕说道:“好,那你来签字,签完去太平间办手续。”

见医生态度冷漠,胖巡捕哈着腰讪笑着去护士台签字,盖着白布的尸体随即被推出手术室。

等胖巡捕一离开,清澄不管不顾的伸手拦住医生,医生以为她也是巡捕房的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谁知清澄正对着医生深深鞠了一躬,感谢他的努力救治,这倒让医生有些不好意思,感慨的说道:“这孩子与你非亲非故,你也尽力了,这世道没办法。”

“请您告诉我这个孩子真正的死因?”清澄依旧恭敬地弯着腰,一字一顿的问到。

“刚才胖脚巡说了是交通事故啊,别查了,没用。”医生挥了挥手意味深长的劝解。

“先生,想必您也有孩子,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稚子无辜,稍有人心,谁无义愤?”清澄直起身缓缓道来,声音凌厉,如玉石击水般敲打着医生的灵魂。

医生似乎被清澄的执着打动,沉默了良久,长叹一声说道:“患者送进来时已经多处骨折和软组织挫伤,由于失血过多患者已经休克,而且这孩子长期营养不良,底子很弱。”

那些外伤肉眼能看到,清澄并不觉得意外,看来还是马车强行拖拽的缘故,医生的脸忽然扭曲眼中充斥着悲愤之情,他用尽量平和的语调说道:“若是皮外伤和骨折还能救,但是你知道那些畜生对他做了什么吗?下.体……肛.门严重撕裂。”

走廊里,沉重的话语把清澄震的头脑发蒙,不会是她想的那种意思吧?可医生大口喘着气,把拳头握得咯咯响。若是凶手在现场的话,他估计都要扑上去咬人了。

医生红着脖颈稍微收敛了情绪继续说道:“我从医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孩子,有这种支离破碎的腹腔,肠子断成几段,我还从断掉的肠子中发现一段五公分长的树枝。”

断肠之痛就是成人都难以忍受,何况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提起树枝,医生咬着牙根骂道:“畜生!我怀疑就是树枝留在体内又被反复重击……导致肠道穿孔断裂和脾脏破裂。”

“哎~这么小的孩子,造孽啊!别说我们这种小地方,就是送到上海的大医院都救不回来啦。”医生突然哽咽,不再言语。

朗朗乾坤下,竟然有这样披着人皮的禽兽!清澄浑身颤抖,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压得她透不过气来,生平第一次有了“打狗”的冲动。

急诊室外,清澄失魂落魄的坐在急诊室前,像个木偶般一动不动,身上手上的血迹都氧化成暗红色,赶来的高峻霄轻轻坐到清澄身边牵起她的手。

终于,清澄感受到手上的暖意,重新找回自己的意识问高峻霄凶手抓到了么?在他肯定的点头下,清澄算是松了口气正想起身去清洗一下双手。

却发现高峻霄手上也是一片狼藉,她手上的血早干了不是沾了她的,猜测高峻霄与歹徒搏斗过,鼻头一酸,那种畜生怎么配,我家阿霄的手可是用来指挥千军万马的,心疼的要带他去找医生包扎。

“不是我的血。”高峻霄淡淡的说道,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

时间回到巡捕房,那两个男人即使被抓住依旧大笑,还猖狂的向两人吐了口唾沫,丝毫不把执法人员放在眼里,年轻巡捕心中不忿狠狠拍了下罪犯的脑袋瓜,想让他们老实点。

谁知被打的一人脱口而出“八格牙路”,年轻巡捕顿时吓得躲到高峻霄身后,小声的同他说道:“军爷,完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