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佳堂姐路小美都八岁了，仍然没上学，比她小两岁的路佳都上学了。

路小美眼巴巴看着周围年龄和她差不多的小伙伴都去上学了，她也很想上学，可她妈妈说，女孩子上什么学，家里没钱供她上学，让她就在家里做做家务：煮饭，割猪草，打扫卫生，放放羊什么的…

大哥路云小学未毕业就没上学了，他自己学不走，不想读，早早就回家帮着干活了，二哥路民和三哥路文在教堂对面的大队小学就读，两个人读一个班，成绩都很差，有时他们都会考零分。

大伯母说，让男孩子们读书，再差也得把小学混毕业，不然，将来找不着老婆，女孩子就算了，反正将来都要嫁人。

大伯母放了话，大伯也表示赞同，在这一点上，他总算是和他老婆“志同道合”。

听父母都这么说，路小美也就不敢吭声了，只好偷偷在一边伤心掉眼泪：别人家的女孩子都可以去读书，去和小朋友玩，自己却只能天天在家里带弟弟妹妹，还得做家务，太累了！

开学不久，路小美带着弟弟妹妹去教堂玩。

路佳妈妈看见了，就问路小美，问她怎么还不来读书？想不想读书？她说想，路佳妈妈就叫她去上学。

路小美说：“二婶，我爸爸妈妈不让我读书，说是没钱。”

路佳妈妈说：“你来读就是了，钱的事你别管，回去给你妈说，是我叫你来读的。”

路佳妈妈哪里知道，路小美回去一说，她妈不仅没同意，还把路小美一顿好骂：

“饭都吃不起了，你还想着读书？书能当饭吃吗？你二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能供你上学吗？站着说话不腰疼，咸吃萝卜淡操心。

她书读得多，她了不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嘚瑟！你今后少去听她的，把弟弟妹妹带好就是了。”

大伯母是大嗓门，她在家里吼，友邻右舍都能听见，大伯父怕别人听见说闲话，就劝道：你就少说两句，人家黄红英（路佳妈妈）也是好心，你不让读就算了，何必扯上别人说闲话呢？

大伯这一说不要紧，又触到了大伯母的逆鳞。

大伯母对着大伯父就开骂：“路家国，你还有脸说，小美不能读书，这能怪我吗？还不是你不中用，你要是有路光一半能干，我们家会这么穷骂？”

“我不能干，你还不是嫁给了我？”大伯小声嘀咕

“你说啥？一个窝囊废，还敢犟嘴，气死我了。”大伯母边说就又要冲去打大伯，吓得大伯赶紧往外溜。

“小美，老子给你说，你没事少去教堂玩，免得心慌慌的，如果去教堂瞎玩，看我不打死你？”大伯母又警告小美。

小美如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哪敢应声。

路小美一直没来上学，路佳妈妈每天也是忙得【毛根不沾背】，【屁股不沾凳子】，又没时间去找小美。

都开学好几周了，路佳妈妈实在放心不下路小美读书的事，就叫路佳去接小美一起上学。

那天早上，路佳虽然有些不愿意，但想到堂姐偶尔也会和自己一起玩，人那么小还天天在家干活，没书读也很可怜，于是就麻起胆子（自从上次见识了大伯母的威武之后，路佳对去大伯家就心有余悸）去大伯家叫小美。

正好大伯和大伯母都在家，小美正埋着头在院坝里剁猪草。

“小美姐，我妈妈叫我喊你去上学。”路佳站得远远地对小美说。

小美抬起头，面露喜色，但也仅一瞬，又马上低下了头小声说：我不去，我要干活。

“走嘛，我们一起去嘛？读书有趣得很！”路佳提高了声音劝小美。

“佳佳，小美没你命好，有个能干的爸爸，还有个了不起的妈妈，你回去告诉你妈，我们小美命贱，读不了书，叫她就别费心了。”大伯母听见路佳说话，从堂屋里走出来对路佳说。

路佳怎么觉得，大伯母的话咋就那么不中听呢！

听大伯母这么说，路佳知道小美读书的事又没戏了，只好悻悻离开，自己直接去学校上学。

看路佳一人来学校，她妈妈就问：“你去叫小美没有？她咋没和你一起来呢？”

“大伯母不让她来，我走时看见她眼睛里都有眼流水。”路佳心里有些难过。

中午回家吃饭时，路佳妈妈就对路佳爸爸说：“路光，我看小美读书的事，你还是去给大哥说一下，再不读就更大了，学习还是要趁早，开学都这么久了，不能再往后拖了？再往后，就又只有等下一年了。”

“给你大哥说，有什么用？家里都是唐翠花说了算，他你大哥就一受气包，什么主都做不了，只知道干死活。”路佳奶奶有些不满地接话。

路佳爸爸没回答。

“总不能一直不让小美读书吧？女孩子不识字，将来很吃亏，将来是文化人的天下，多读书是好事。”路佳妈妈又接着说。

“那我去给嫂嫂说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