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皇后的景仁宫里，正是一片剑拔弩张的景象。皇后坐在上首，脸色沉沉，而曹琴默坐着小凳，在她旁边仔细剥着葡萄。边剥皮，她边耐心说道：“娘娘，此事虽未达到预期，华贵妃和公主也全须全尾的。但依臣妾看，这并不是坏事。”她养着温宜，却还能设计对另一个孩子下如此狠的手，其心也实在是可诛了。

剪秋站在旁边快要冷笑出来，曹琴默还能坐在这，主要是感谢她这张巧嘴，黑的也能说成白的，白的更能说成黑的。只是皇后投鼠忌器，如今又走投无路，本也不十分信她，见她一副笃定的样子，也信了去。

“娘娘，如今华妃成了华贵妃，惠贵人成了惠嫔，自然是风口浪尖上的人。太后下旨晋封她们，自然是觉得她们品行高洁；或者有利可图。若是娘娘找到了她们身上的错处，让她们失了太后的喜爱和支持，最大的靠山没有了，她们还能搅出怎样的风浪来？”

皇后本是头疼，听她一说有些道理，便也淡淡地应了一声：“年世兰如今行事谨慎，如今更是躲在翊坤宫里不出来，咱们怎么找她的错处？”

曹琴默剥好了葡萄，递到皇后嘴边，皇后却无心吃它。曹琴默心知皇后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她从前常用这法子试探华妃，若是她还去接那葡萄，便是说她没有深思；但若是她没有接，那便是她在想自己的点子，那自己的话便有了更多的可行性。

“娘娘，惠嫔无子，如今宠爱也稀薄。入宫后却是最顺风顺水的，成了主位，还有权势。她看着位高尊荣，却是根基尚浅，一阵小风也成了大风。咱们不如从她身上下手。”曹琴默当真是聪明，若是她坐在皇后之位，陵容和甄嬛怕是都不能生下孩子。只是如今坐在皇后宝座上的是乌拉那拉宜修，她虽也狠辣聪明，却也让自己对皇上的爱蒙蔽了眼睛，下手总是更加不理智。

“那福子最近可有新消息传来？”皇后问向剪秋。“娘娘，华贵妃似乎开始疑心她了，让福子在翊坤宫门外做事，不许她进屋来。不过既如此，咱们得她消息总是更方便些。算着日子，她今晚也该来递消息了。”福子在翊坤宫做事，便是不在内殿，一两句话也是能听到的。能得到消息最好，但说到底她在皇后眼里也不过是个即用即弃的工具，若是用得不顺手了，想办法料理了就是。

当晚福子果然来了，世兰除了让她在宫外洒扫，其余也并没有什么限制。她去拿扫把抹布时，总能进到院里。“娘娘，最近怡贵人把和瑞公主送了回去，公主似乎无恙。奴婢几次借着更换水桶进去，似乎听见华贵妃和怡贵人在商议些什么，语气还有些急，不像从前照顾公主时和谐。只是奴婢不能因人耳目，实在听不太清楚，她们究竟说些什么也实在不知道了。”

皇后听毕，便让剪秋给福子一张银票：“福子，这些日子委屈你了。这张银票是娘娘对你的奖赏，最近正是用你的时候，若是你能帮娘娘成事，以后的银票少不了你的。”有命拿，你有没有命花，那可不知道了。

剪秋这话实实在在让福子的贪婪之心又多了几分，她想，若是多说些，哪怕是捕风捉影的事，那她也能得些银子。想到这，她开口：“娘娘，奴婢还有一事，只是看得不真切，不过此事重大，事关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