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妃。”皇上玩味地咀嚼着这三个字，“你把灵梧抱给她抚养之后，你们似乎十分亲近呢。”

“皇上，臣妾与华贵妃都是和瑞公主的母亲，自然为了孩子要亲近些的。不过便是臣妾的女儿，日后也有自己的路要走的。臣妾的心，始终在皇上身上。”陵容一直有一把好嗓子，莺啼婉转，开了口别人的心便酥了一半。

她与世兰，不过是因为公主而聚，若无公主，也便散了——至少这是她想让皇上听出来的，她可不是贪图华贵妃或者年家的富贵或者权势，才去依附于她的。

“年羹尧受了伤，他身边的人递话进来，此次保住了性命，只怕也要落下残疾了，日后上前线也难。年家的地位此后怕是要不保了。”皇上突然没头没尾说一句。

陵容赤着身子，将温热的肌肤贴到皇上温热的肌肤上，不知是想给予他力量，还是从他那里得到：“皇上，臣妾心里一直视皇上为终身的依靠，旁人怎样，都与臣妾无关。更何况臣妾一届妇人，并不能议论政事，自然有皇上文韬武略，臣妾只需依靠皇上。”

皇上听了她的答复，终究是挑不出来错处，此事也便了了。此时困意袭来，他便轻轻问了一句：“华贵妃也是如此吗？”

“那是自然。”陵容的声音动听如夜莺，她见皇上终于熟睡，方伸出手来擦拭掉额头上的汗珠。总算一字不差地背下来了，也算不负了华贵妃的嘱托。她想着，心里竟然也有些讽刺，皇上如此疑心，却又如此希望能够信任他人，而他身边的人，无一又不在算计欺骗着他，不知道听了自己这些话，他会不会做一个美梦？

第二日碎玉轩内，甄嬛正在逗弘熠玩耍，浣碧却进来了，悄悄对甄嬛说道：“长姐，外头闹起来了，说是曹贵人抓到翊坤宫宫女福子偷盗，要押送到端妃那里去审问呢。”

这事倒是奇了，福子本是翊坤宫里的人，她怎么会去偷曹贵人的东西，又怎么会不押送到翊坤宫去问罪，反而要闹到端妃那里去。

“她偷了些什么？怎么闹得这么兴师动众的？”

“听说是偷了一些温宜公主常戴的首饰，却又手脚不利索，让人给抓住了。她倒是喊冤，但是身上搜出了温宜公主的两个头饰，曹贵人实在生气，便把她押到端妃那里了。”

甄嬛心里明白，里面必有猫腻：“福子如今还常和曹贵人她们来往？”

“皇后禁足后她二人见的自然是少了，只是这两日福子趁着换班，似乎又去了曹贵人宫里。至于说些什么，目前还不得而知，只怕是分赃不均，二人这才鱼死网破了。”

启祥宫内，福子瑟缩着，哭都不敢大声，嘴里一直重复着“奴婢冤枉”。端妃坐在上首，面上并无表情。反倒是左右逢源，精明深沉的曹贵人一脸怒气，呵斥道：“你这狗奴才，偷了公主的东西，还敢说冤枉？若我这公主沾了你的晦气，我定不轻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