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说过,他的母亲还会由兄弟姐妹供养,怎么还会居住在这种地方?
同时,他大概也明白了刚才那个男人为什么表情这么奇怪了。
老城区是穷,但这里,却是真正的破。
带着困惑,林廷进入了小区之中。
刘母的地址在二楼,所以按照地址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来到了刘家生锈还发黑的小铁门前。
林廷环顾了一圈周围狭窄的走廊,头顶的天花板墙皮都脱落了一层。
他略微犹豫,轻轻敲响了房门。
“咚咚!”
“谁啊?”
苍老的女声传来,不多时,铁门被吱呀一声拉开了。
站在林廷面前的,是一个头发几乎全白,身躯佝偻的老人。
她看了看门口的陌生人,脸上的褶皱深深挤在一起:“小伙子,你有什么事吗?”
“奶奶好。”林廷一笑,“我是……您儿子的朋友,特地来看您的。”
“我儿子?”老人浑浊的眼球颤动了两下,“是小武的朋友吧?进来吧……”
说罢老人便转身迈着蹒跚的步伐往里走去:“他是在外面赌又欠你钱了吧?我这里还有两百块钱,先拿给你抵抵……”
林廷心中一紧,连忙说道:“我是您大儿子刘晓志的朋友!”
闻言老人的身体忽然就僵住了,沉默许久,举起袖子往脸上揩了揩才道。
“这样啊……你,你先进来坐吧。”
林廷嗯了一声,走进了屋子之中。
可当看到屋子里的状况以后,他却又是一阵心惊。
十几平方的客厅里空荡荡的一片,除了一张铺着洗得已经掉色的彩布的沙发,
就只有一张小茶几,上面摆着两个发硬甚至已经微微长毛的馒头。
此外还有一个小房间,里面有一张床和一个没了门的木柜。
家里的情况虽然说不上是家徒四壁,但也算得上是一贫如洗了。
林廷从来没有想过,刘晓志的母亲竟然是生活在这种环境下的。
再结合刚才刘母所说的话,他大概已经猜到了具体原因。
刘晓志虽然不是独生子女,但他的那个兄弟……估计没有还要比有好。
如果不是经常有人来家里讨债,老人家又怎么可能只凭一两句话就认定他是那个“小武”的债主?
而这时,刘母从卧室里出来了,手里还捏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子。
“家里面没得什么好招待你的了,但辛苦你大老远的跑过来,就还有这两块饼干,你垫垫肚子吧。”
林廷连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去扶了扶刘母。
他一看,那袋子里是一大堆被潮气化成碎绒的饼干屑。
唯一有一两块完好一点的,也都几乎开始吸水变色了。
而这些,却已经是老人家能拿的出最好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