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自己的仇自己报(1 / 2)

表妹不淑 姑苏羡 1169 字 2个月前

屋外廊下脚步声渐远,直到再也听不见,赵良之整个人一软,瘫坐在官帽椅上。

裴氏黑沉着一张脸:“送温氏走,今天就送他们母子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闹成这样!”

赵良之去拉她:“你方才怎么就松了口?”

裴氏瞪他:“不松口?李群德来的这么快,陆青山和谢氏是有备而来,不松口能怎么样?”

“你先前不是说,大不了就往大了闹,倒要看看卫国公府还要不要脸面,也看看元娘顾不顾她的名声?”赵良之松开她的手,一时扶额,“我刚刚还在想要怎么咬死了……”

“你说那都没用!”裴氏不耐烦地摆手,“他陆青山是什么人?真跟你耍横的,咱们耍得过他吗?今天他能态度强硬夺走给赵婧贞做主亲事的权利,明儿他也能越过咱们给兄嫂立命继子!你少犯糊涂,快闭上嘴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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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糊涂。”

赵婧贞瓮声瓮气,低头盯着自己指尖看:“不过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舅舅怎么一见了二叔就说起命继子的事来。”

她深吸口气,重新抬起头,挂着浅笑看陆青山:“只是舅舅说那会儿应该没想到这许多吧?我猜舅舅纯粹是警告二叔,也拿命继子的事压一压他,好让他痛快些松口,免去许多口舌之争。二叔会觉得在我的亲事上松了手,舅舅心愿得偿,总不好一味地逼着他立命继子,舅舅是这么想的吧?”

陆青山笑得温和:“贞贞聪颖。就是听你这意思,裴氏另有想法呢?”

谢氏也咂摸出味儿来,只她不说,就等赵婧贞开口。

赵婧贞往谢氏身边挪了挪:“她怕呀。”

陆青山嗤笑:“难道从前竟不怕?”

“她一直怕,但也有恃无恐,无非是在赌。”赵婧贞是算准了裴氏的,“她眼界不高,总想着卫国公府这样的门第,要把名声体面看得万分重,所以她做了很多事,却要赌舅舅舅母不会真闹到台面上,毕竟过去三年她虽待我不好却都是私下里,出门在外,谁不夸她是个顶顶好的婶娘,待我比待亲生的女孩儿还要好。

她有贤良的名声呢,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反正撕破脸,大多人都会说我攀了高枝看不上她,我才是那个白眼狼。

在李密山那事后,她更笃定了。

毕竟出了那么大的事,舅舅虽然严惩了李密山,给我出了气,但对外不是不声张,只称李密山暴毙吗?

后来刘宝珍坑我,表哥让她写了悔过书,证明我的清白,落在二婶眼里,就更是国公府看重声名清誉来着,她觉得自己稳操胜券呀。”

她如今说起这些,虽还不能做到心如止水,但过去小半个月时间大大小小事情那么多,她一件件办完,倒也能笑着说这些。

赵婧贞笑的轻盈,索性靠在了谢氏身上,歪头枕在谢氏肩膀上:“但真正事到临头,她又没那么敢赌,终究是怕了。”

谢氏轻点她鼻尖:“她怕你舅舅发了疯,真越过她跟赵良之就立下命继子,看你舅舅如今这做派,命继子承袭爵位是少不了的,那孩子保管也要被我们接到金陵代为教养,陪在你这个阿姐身边乖巧长大,从今往后,侯府的一切就真的和他们夫妇再没关系了。”

赵婧贞说是呀,尾音上扬,带着说不出的娇俏:“现在嘛人财虽也两空,好歹他们留着一座侯府呢,我总不能真把他们赶出去,不叫他们住在家里。”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陆青山定定然看他,眼底只有心疼,“依着我的性子,早早把这夫妇两个打发了,往后全是清净日子。”

他语气倒平缓,怕拔高了音调吓着赵婧贞似的:“贞贞啊,你就不恨吗?好些事,都是他们夫妇两个干的,始作俑者,从没外人。什么名声不名声,他们做的那些事,说出去身败名裂的也只有他们,难道还是你?

况且我跟你说过,咱们家不在意这个,旁人就算真的指指点点,那是人家的事,不是咱们的事,他们愿意说什么都成,咱们清清白白过自己的日子,他们又能怎么样?

那些人也无非眼红嫉妒,翻说再多都没所谓。”

“我知道呀。”赵婧贞还是笑,仿佛也是真没把陆青山说的那些人放在心上,压根儿就不当回事。

陆青山皱了下眉:“那你怎么老是说……你同你舅母说的那些,也不全是真心话?”

“一半一半嘛。”她挽着谢氏手臂撒娇,“舅母不要生我的气,我真在意过自己名声的,但后来就不在乎了,日子是自己的,我过的顺心遂意才最要紧,旁人怎么看怎么说本来就不重要。可我有别的想头,索性就借了这说辞,且纵着叔婶去了。”

谢氏把她从怀里拉出来:“看来还是得让你舅舅逼问你!否则你一辈子也不跟我说句实话,我不生你的气,你快老实说。”

无论陆青山还是谢氏,满心满眼都只有长辈的慈爱与怜惜,赵婧贞在那样的目光注视之下,整个人都是柔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