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眼前是轻柔的白色纱帐，说不上来的幽香萦绕秦景龙周围，让本就恍惚的他更加迷惘。

他记得当时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接着开始无差别的杀戮。

破碎的回忆中，秦景龙看到似乎死了很多人，他还看到了千年前的老朋友，和他对峙的场面。

对已经死过一次的秦景龙来说，他人的死亡不能引起太大的波动，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等到身体恢复一些力气，便挣扎着坐起。

细微的流水声传来，秦景龙抬头，千年未见得季宏才正怡然自得地泡着茶水。

茶叶在滚烫的热水中转了几圈，季宏才好像才发现秦景龙已经醒来，对他举杯道：“你睡了整整五天。”

要不是秦景龙的精神力极强，他还真看不出季宏才的手指在颤抖。

想来季宏才也受了不轻的伤。

故友相见，秦景龙在虚空中想好友想得多了，如今真的见到，他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特别是接收天道传给他的消息之后。

根据天道的情报，仙界是真实存在的，由于不明原因，修真界的修士却无法前往仙界，让两界的灵力流通。

久而久之，仙界和修真界都因为灵力枯竭，迎来末法时代。

秦景龙的重生，就是天道的自救。

当然，如果秦景龙找不到问题的源头也可以，只要杀掉足够多的修士，天道也能收集这些人的灵力修复自身。

不过这样只能保证天道独活，秦景龙的死活就不一定了。

身为修士，哪怕过了千年，秦景龙的警惕还是有的，保险起见，他决定先隐瞒此事。

思索片刻，秦景龙真挚道：“多年不见，阿才，你的手变抖了。”

季宏才被迫在幽静美丽的房间里咬牙切齿，他放下茶杯，冷笑道：“要不你猜猜是因为谁？”

秦景龙哈哈一笑，不再说话。

一个是因为心虚，另一个因为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刚重生那会他也想去找老朋友叙叙旧，经过多番打听后发现所有朋友都仙逝了，心灰意冷之下索性当了个铁匠浑浑噩噩过日子。

现在突然出现的季宏才，就像突然诈尸一样。

“诈尸”的季宏才，是敌是友还说不定。

看出秦景龙的局促，季宏才笑了一下，伸手一挥，桌上另一杯未动的茶水飞到秦景龙面前。

“对你的精神有好处，喝了吧。”

季宏才的语气很是平常，就像他们从来没有隔了千年未见。

秦景龙压下心底的酸涩，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从丹田处升起的暖意传到四肢百骸，秦景龙体内的力量开始缓慢恢复，连带着大脑的疼痛都减轻不少。

有了余力，秦景龙立刻问道：“当时发生的事，你一定有头绪对吗？”

以前季宏才就是朋友中最聪明的，况且秦景龙醒来不是在狱中，而是在床上，也说明了季宏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起五天前的惨象，季宏才眉头一皱，深深叹了一口气。

“老龙，你有什么记忆吗？”

季宏才似乎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清隽的脸上满是疑惑，“你回到下界已是奇事，怎么还突然大开杀戒。”

秦景龙以前是个剑修，如今是个打铁的，两个职业都和智商挂不了多少钩，眼看季宏才也不清楚，他索性开摆道：“我也不知道。”

“可能是我在飞升过程中出了事，被迫返回修真界。”

季宏才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他举起茶杯掩饰自己的表情，装作随意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惜，我还想听听关于飞升的经验呢。”

飞升的经验秦景龙没有，打铁的经验他也不打算说。

接收天命后，秦景龙的修为会随着时间流逝自行上涨。

等到他重新获得原本的实力，此界留不住他，等待他的，还是飞升结局。

除非找到堵塞两界通道的问题源头，否则等待秦景龙的还是一个死字。

秦景龙深知时间紧迫，可越是这样，他就越不能着急。

没有正面回答季宏才的话，秦景龙转移话题道：“你哪里还需要飞升的经验。”

“千年前你我实力相似，我当时还奇怪你为何迟迟不飞升。”

以前秦景龙只知修炼成仙，那个时候看不出的端倪，他现在多少察觉了一些。

比如季宏才为什么迟迟不飞升。

待在虚空的时间里，秦景龙还庆幸季宏才没有落得他这个地步，现在想想又有点不正常。

人人向往飞升者，季宏才为何丝毫不见心动，言语间还多有抗拒。

秦景龙猜测，季宏才估计知道什么内幕。

季宏才苦笑一声，“还能为了什么？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