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春辰没在意她走后两位大人那又发生了什么。

她只是挺想反省一下的，泰山上有云、有风、有花草，闲着没事看什么老头下棋，多容易看出问题来。

许佑却略有深意地又看了几眼身后凉亭，没急着催她快点继续爬山。

刚刚把她喊出去的时候还挺急的，现在好像又没那么急了。

嗯——

不出意外的话，云锦章可能又准备搞事。

但这和她墨春辰有什么关系？

只要和她的归隐大业无关，适当地要尊重他人命运。

许佑不催，她更不急，就蹲在路边看看花，赏赏景，悠哉闲适得像来踏青。

等许佑回来押她继续上山的时候，她还在研究道旁黄花的长势。

许佑哼了一声：“我要是你，就想想等下怎么求大皇子留条命。”

墨春辰理所应当地斜了他一眼：“别放着好好的将军不当非想当我。”

他这仕途看着挺顺的，非想来抢她归隐的位置做什么？

许佑被噎了一声，多多少少也有点习惯了，板着一张脸，催她赶紧上山。

怎么还恼羞成怒了？

刚刚还不着急，这种态度上的转变被墨春辰总结为恼羞成怒。

她蹲在路边轻轻碰了碰黄花细嫩的花瓣，柔润且坚韧，虽然只是一朵再普通不过的黄花，但它自己也能在泰山上盛开。

墨春辰站了起来，转身踏上了通往山巅的路。

“二殿下来不了的。”许佑用极低的声音说。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他绝不可能会背叛大皇子，但在接仙观外守了这么长时间，他可能或多或少也没那么希望墨春辰死了。

她拾级而上，每一步都不见怯懦，“是吗？”

云璟元那小子外表看着乖巧懂事，其实贼得很，云锦章要是想把他拦在泰山外，只怕还要多费些工夫。

许佑哼了一声，他好意提醒，墨春辰却还是这么个态度，像是恨不得赶紧死在大皇子手里好快点投胎似的，那他还管她死活做什么？

墨春辰笑得特别开心，“老许，我死不了。”

同样的话她也和解玲珑说过，只是解玲珑也不信。

他们眼里都只能看到，这是她的必死局。

都不信她真有必赢的把握。

大皇子权柄在手，不管她拿出什么来，他都能一口咬定这是她装神弄鬼的伎俩，唯一可能帮她的云青山又不在，不管是官员还是道人都只会赞同大皇子的话，她怎么活命？

这不是必死局又是什么？

许佑比解玲珑知道得更多，他甚至知道在大皇子的眼里，墨春辰的命也算不了什么，他有他的野心和谋划，但是让墨春辰死，能让孙若篱开心，能帮大皇子妃换来更多的东西，大皇子乐见她死。

而她只是徒劳地做了一些事，然后念叨着，她不会死。

一月之前这样，一月之后还是这样。

笃信着她看到的天命。

墨春辰走在他前面，背着手向上攀爬，“老许，我听说油菜也会开黄花，你说等我回去种点油菜怎么样？”

……

她可能，就是纯傻吧。

许佑没再搭理她，只是把她押送上去。

泰山之巅，云高天清。

祭台两边已经站了几个官员和道士，道士穿的都是白衣，挺眼熟。

墨春辰看了一眼，这不都是凌霄宗的人吗？

那——

果不其然，站在所有道士最前方的正是隗尹，短短一月没见，头顶乌云居然尽数消散，和今天泰山的天气一样，天朗气清。

这是终于想开，不准备搞因果律那套了？

墨春辰仔仔细细又看了隗尹几眼，不是他风格啊。

而且短短一月，他要想把过去几十年造的孽全都填平，需要积多大功德？

大俞亡国了？他靠一己之力把大俞救回来了？

不应当吧。

墨春辰觉得自己虽然是个避世隐居的状态，但也没有脱离尘世到了这个地步。

何况许佑身为将军，真要有亡国的危机，他还能蹲守在接仙观外，和她因为鸡腿、豆子的事打一个月？

也不应当。

墨春辰浅浅眯了眯眼，凝神细观，果然在隗尹额头正中看见一缕黑气，若隐若现。

她又多看了几眼，看明白了其中关窍。

隗尹不知道借助什么邪门法宝，逆转了他自己的命盘走向，硬生生扭转了自己倒霉到死的命运。

逆天改命啊。

别说，虽然隗尹不是个好人，墨春辰也要夸他一句，挺励志。

只是，天道又岂是这么好糊弄的？

逆天改命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扭转之